凤天歌脑海里闪过一念,然而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竟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佟兮身边的巫医姓郁,容祁的母妃也姓郁,她们都是巫族人。
那容祁……
“歌儿?”
见凤天歌似在思考,容祁不禁唤道,“母妃是巫族人这件事我本不该瞒你,但因无关大局便也没说。”
凤天歌浅笑,“现在不是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因为母妃是巫族人,所以之前我曾和母妃提过昭阳殿的郁嬷嬷,母妃并没有印象。”容祁强自淡定,浅声开口。
这番话倒是叫凤天歌有些惭愧,她刚刚竟然会将容祁跟昭阳殿遗失的小皇子想到一处,虽只是一念却也不该。
凤天歌为掩饰尴尬,借口有事离开。
当然也不能算是借口,在容祁床边守了三天三夜,手头上有些要紧的事需她及时处理。
待凤天歌离开之后,屈平缓缓抬手,抹过额间冷汗,“真是为你,捏把汗。”
床榻上,容祁掌心也湿了,“你觉得,歌儿会不会查?”
“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觉得。”屈平推着轮椅靠近容祁,略低头,“你真见到郁妃了?”
容祁点头,“母妃叫我无须顾及她,该说明身份时不要犹豫。”
屈平除了感慨巫族神奇之外,心里倒也惦记这桩事,“那你想……什么时候说?”
“不说。”容祁神色略沉,“佟无澜出现时我便没说,现在自然也不会说。”
“佟无澜出现时你就该说,现在……”
屈平不以为然,可话说到一半儿顿下来,“你现在倒是想说,谁能听呵。”
容祁闻声,下意识坐起身,“景帝所中之毒,你还无解?”
“大概可以判断是中了十味剧毒混合在一起的两种毒药,一种口服,一种气味……”屈平随后细数出七种他能叫出名字的毒药。
容祁听的不耐烦,打断屈平,“本世子现在问你的问题是,你有没有解药!”
“你凶什么?”屈平被吼的有些难受,“当然是没有我才跟你说这些。”
容祁沉默。
见某位已经封王的世子心情不太美妙,屈平朝前凑了凑,“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有苏狐的血吊着,景帝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再给我十五天时间,我必能寻出景帝所中剧毒。”
“你给裴卿去信了?”容祁突兀抬头,微挑眉峰。
屈平皱眉,“你怎么知道?”
“雷伊说的。”容祁知道屈平对裴卿的感情,躲了那厮十几年,虽说后来心结不在,可屈平对裴卿肯定也是喜欢不起来。
不到万不得已,他如何也不会找裴卿过来。
“有裴卿在,速度会快一些。”屈平没有反驳,事实如此。
容祁深吁口气,不再说话。
屈平出于好意,“此番救活景帝,你当真还要把自己的身份隐瞒下去?”
容祁依旧不语,屈平想了片刻,又道,“景帝对佟无澜的溺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当知道,那宠爱并不是给佟无澜的,是给小皇子的。”
容祁知道,他当然知道景帝对佟无澜的那份心思,正因为如此,他便更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世。
他不想成为景帝忏悔的对象。
他不觉得那份溺宠,是正常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