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凤天歌脸上的笑,巫芸心绪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有事想跟凉王殿下单独说。”
凤天歌此刻已至巫芸身边,闻声不免扭头。
容祁一脸茫然,“与我说?”
“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巫芸狠狠点头,目光无比真诚。
不管在凤天歌还是容祁眼里,巫芸都是一个特别单纯可爱的少女,如今这么可爱的少女提出要求,凤天歌自然不会反对。
“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芸姑娘不用着急,有事慢慢与他说。”凤天歌识趣,拉着巫芸坐到桌边,尔后朝容祁使了眼色。
容祁明白,别吓着姑娘。
于是凤天歌便离开房间,且反手将门带紧。
夜色如纱,星光璀璨。
凤天歌闲来无事,漫步走到后院碧池旁边,低头时隐约可见有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凤天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么晚,言相还没睡?”
言奚笙睡不着,自打胭脂白天闹那一出,他这心便有些静不下来。
彼时巫芸到他房间外面敲门,他当下吹了蜡烛。
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便有些不想见到巫芸。
“凉王妃不也没睡?”言奚笙闹心归闹心,在外人面前却依旧是一副风流相爷的样子,端的一派气定神闲。
凤天歌笑了,“本帅睡不着不正常么,大敌当前,总要保持警觉才是。”
“王妃大可宽心,现如今您已是大楚凉王妃,这个身份多少值得景帝顾忌些。”言奚笙行至凤天歌身侧,视线同样看向池中锦鲤。
“楚王于此关键时刻封容祁为王,足见他对容祁之疼爱,爱屋及乌,楚王对郁妃想来并非如世人传的那般无情。”凤天歌感慨不已。
言奚笙也是通过这件事才有所领悟,“以郁妃的性子,若凉王混入夺储之争只怕不能全身而退,吾皇用心良苦。”
凤天歌点头,十分赞同言奚笙的说法。
气氛一时沉静,凤天歌总觉得有些话终究是要敞开来说,“本帅记得言相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替胭脂求情,得饶人处且饶人,网开一面亦或饶她不死这样的话,言相可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
又是胭脂。
言奚笙不禁转身,坐到池边用碎石堆砌的矮墩上,目光望向来时甬道。
月光落在甬道上,像是铺起一层细纱,朦胧且看不到尽头。
这条路就像是他的情路,越往前走,越深沉灰暗,直至漆黑无光。
凤天歌侧目,“胭脂杀了悦儿,手段极为残忍,她在颖川隐匿半年时间,再回皇城便将佟无澜一并带回来,她威胁本帅,威胁容祁,她与顾北川串通一气行了多少不义之事,哪一桩哪一件,值得本帅原谅她?”
言奚笙一向言辞犀利,可面对凤天歌质疑,他无言以对。
“言相若还想对胭脂负责,便不该一味把心思放在本帅与容祁身上,本末倒置了。”凤天歌沉声开口,“倘若言相还想……”
“我不想。”
言奚笙终是开口,苦涩抿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路不同,勉强共行只会伤人伤已。”
凤天歌转身,颇为欣慰,“言相能有这样的慧根,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