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挺直如松柏,威严站在北冥景面前,那般气势,那般睥睨天下的神情落在北冥景眼中,生出忌惮。
“凤天歌。”
“皇权威严,佟无澜的威严便是于皇祖母延禧殿外踢中门板?皇上可问过他,腿有没有疼?”
凤天歌终是上前一步,眉目凛然,“君,是臣之君,臣枉死而君无动于衷,那臣,要君何用!”
啪-
北冥景怒拍龙案,盛怒而起,“凤天歌,你终于在朕面前说出心里话了?”
“我终于被皇上逼迫到这种境地,您可满意?”
凤天歌傲然直视眼前这位代表绝对权势的帝王,“如果在皇上眼里,那五十五户寒门士族, 百余军中将士的命都不及一个皇上刚刚找到的小皇子,如果臣之忠诚亦不及皇上藏在你那里的私欲,皇上告诉臣,我该如何?”
凤天歌抬起手,遥遥指向北冥景胸口,“臣何罪,能让皇上如此不择手段逼臣卸掉兵权?”
北冥景额头青筋暴起,他从未发现自己的外甥女说话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凤天歌不是肆无忌惮,她要先声夺人,她要将自己的委屈跟无可奈何全都说出来。
之后,再谈条件。
她要让北冥景知道,纵然臣反,也是君不仁!
御书房里骤然沉寂无声,一直守在外面的姚石有好几次都想冲进去,最终没有。
龙案后面,北冥景缓身落座,“天歌,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曾,铭记于心。”凤天歌敛眸应声。
“呵。”
北冥景长吁口气,算是将刚刚的火气硬咽下去,“朕想知道,你意欲何为?”
“这也是臣很想知道的事。”凤天歌总不会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景帝到底还是帝王,他不必在‘先后’这种事情上太过计较,他缓缓靠在龙椅上,龙目渐渐温和,“天歌,朕可不可以与你达成一个共识,这大齐的江山,来之不易。”
“臣经历过,知它不易。”凤天歌并没有反驳。
北冥景终是不能像看待一个孩子那般看待眼前的凤天歌,哪怕是女子,凤天歌也已经站到朝中许多重臣之上,足够与他谈条件。
“既是来之不易,任何动摇大齐根基之人都是千古罪人,朕不想做这个千古罪人。”景帝肃然看向凤天歌。
凤天歌却是不语,她在等景帝接着往下说。
“纵然朕与你在某些事上有分歧,却非不可调和,朕不想因一时之怒做出让朕后悔之事,是以对于那些分歧,我们可否做下来,认清它,解决它。”
“皇上以为臣与皇上的分歧,在哪里?”凤天歌没有反驳,纵然她对景帝不满,可对大齐的感情不容置疑。
青山处处埋忠骨,如今这太平盛世是多少将士浴血奋战的换来的,她怎敢轻易动摇。
“太子之位、顾北川。”
北冥景直面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天歌,说出你的条件。”
“臣对昭王并无恶意,皇上立其为储君亦天经地义,前提,他的身份必要令臣信服。”凤天歌字字珠玑,淡漠开口。
景帝皱眉,“滴血认亲还不足以令你信服?”
“皇上又何必自欺欺人,滴血认得了亲么!”凤天歌显然也对这种方式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