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雅间房门紧闭,凤余儿心神方才舒缓,她的视线,不禁落向桌面十几种自选的香囊跟那些装满干花的琉璃瓶。
不知不觉中,她伸出手,选了一个香囊……
远在墨镇,言奚笙去而复返。
是的,言奚笙一路跟着那条白狗走了两天两夜,回到墨镇。
此刻看到眼前义庄,言奚笙不由停下脚步。
身后方澄纵步而至,“相爷,属下以为这是陷阱万勿再入!相爷不妨在此等候片刻,属下已派人通知县令,且叫他带人过来。”
‘陷阱’这两个字一直都在言奚笙脑海里徘徊,他从来没有放松警惕,却又没有一刻停下来。
除了胸口温热,言奚笙再也记不起那个梦魇。
他忘了自己为何要跟着这只白狗回来,忘了梦里曾娶过一位少女。
他忘了一切,却无法控制自己继续的脚步。
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怕停下来,会后悔。
嗷呜-
白狗见言奚笙站在那里,当下扭头过来在言奚笙满是尘土的黑色长靴上蹭两下,然后继续跑向来时路。
“相爷!”
眼见言奚笙跟过去,方澄无奈,只得带着一众护卫朝义庄后面的小路紧随。
这一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主子给弄丢。
荒芜的矮坡尽是杂草,言奚笙顺着白狗的引领艰难前行,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他隐约听到声音。
那声音嘈杂,但仔细辨认可以听到是很不入流的污言秽语。
白狗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突然窜进草丛!
言奚笙有些气喘,他哪里跟得上白狗的速度,但亦加快脚步,胸口原本温热的莲花印,有些烧烫的感觉。
破旧的矮屋是用许多许多块木板搭成的,外面裹着破烂不堪的棉布,一条一条挂满木屋用来御寒。
木屋外面有块空地,左右都有翻挖的痕迹,很明显种的是红薯之类的东西。
房间里,阵阵污言秽语从里面传出来,白狗突然从来时路出现猛冲进屋子里,紧接着传出一阵哀嚎。
“求求你们别吃它!”
清越的声音带着恐惧跟卑微的乞求从六七个满身恶气的小混混中间传出来。
破烂木屋里,一个瘦小肮脏、头发蓬乱的少女紧紧搂着一只白狗,低声呜咽。
“你还说它跑丢了,这不是回来了!敢骗我们,你想死是不是!”其中一个头发梳着小辫儿的混混二话没说,直接一脚踢在少女身上。
少女身上破旧到露出泛黄棉絮的旧袄被小辫儿一踹,破了一个大洞,隐约有东西闪闪发光。
“只要你们不吃它,我可以把我种的红薯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我只剩下它了……”少女抬起头,脸上被黑炭抹过,脏兮兮的。
即便是这样,那张脸仍然可辨出几分精致。
小辫儿眼尖,一眼看到破旧棉袄里那串闪闪发光的东西,于是弯腰一把将那串闪亮的东西揪出来。
是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