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落座时,凤余儿直接提壶倒了两杯茶,随后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
“这茶虽然不贵,但味道还可以,元帅尝尝。”
凤天歌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很好。”
“今日余儿斗胆约元帅到这里,其实无他,只是想替颖川王传句话。”
听到此,凤天歌不禁抬头,声音艰涩,“余儿……”
“多余的话元帅不必说,更何况今非昔比,元帅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只怕也不如往日那般重要,反倒是王爷,那可是皇上眼里的大功臣呢。”
凤余儿浅笑落座,“冤家宜解不宜结,余儿知道元帅是银面,作为独孤艳麾下副将,元帅为前太子妃报仇天经地义,眼下该死的人也死了,说起来,要不是元帅,我现在还是太子侧妃呢。”
“顾北川想说什么?”凤天歌知道此时她不便把凤余儿拽到自己身边,正如凤余儿所说,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可能会触怒龙颜。
“化干戈为玉帛。”凤余儿正色道。
凤天歌冷笑,“那也请你给他捎句话,本帅棺材都给他买好了,寒市三文钱的草席,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
“报仇那么重要吗?”凤余儿挑眉看向凤天歌,似有不解。
凤天歌则迎向对面的目光,眸色坚定,“你说呢?”
凤余儿了然,起身,“元帅的话余儿一定带到。”
凤天歌没有挽留凤余儿,任由她走出雅间。
哪怕最近焦头烂额,她却未曾忘记自己这位庶妹。
她知凤余儿去过凤府,紧接着传来的消息便是凤雪瑶疯了。
在府里除了吃睡,就是窸窸窣窣念叨,具体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清。
不管过程如何,这个结果,于谁都是最好。
窗外,凤天歌亲眼看到凤余儿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驶离,她方开口,“可以出来了。”
一语闭,九尘现身。
“拜见元帅。”九尘拱手,施礼。
凤天歌面目冷肃,“刚刚余儿说的那句话当不是顾北川本意,他想化干戈为玉帛?磕头认错的羞辱他能受?本帅到现在,这巴掌还有些疼。”
凤天歌揉了揉手腕,说话时面带轻蔑之色。
“王爷叫属下带话,军中有颖川暗桩没错,就是不知那暗桩的性命,可比凤余儿值钱?”九尘立于桌边,将自家主子的话一字一句,如实带到。
凤天歌抬头看向九尘,眼中俱是冷意,“顾北川想以余儿性命,威胁本帅?”
“主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九尘倒也没怎么客气。
凤天歌仍旧揉着自己的手腕,脸色无丝毫变化,看不出喜怒,亦或杀机。
片刻后,凤天歌抬眸,冷冷看向九尘,“告诉顾北川,凤余儿这条命本帅在乎,却也不知那暗桩的性命,王爷在乎否?”
九尘能跟在顾北川身边那么久,自然是聪明人。
“元帅知道暗桩是谁了?”九尘皱眉。
“知与不知,岂能与你说。”凤天歌看向桌面茶壶,提壶倒了一杯。
虽不是极品茗茶,味道却是不错。
见凤天歌不语,九尘拱手,“告辞。”
直至九尘消失,凤天歌都不曾多看他一眼。
雅间里静默无声,凤天歌落杯,皓齿暗咬,美眸深寒。
顾北川让余儿给她传话,无非是想以余儿开始他们之间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