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奚笙摊手,“元帅所问,也正是本相的疑问。”
“言相不想说?”
“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言奚笙发现每次他说假话的时候还能骗得一些人相信,但每次他说真话,却是谁都不信。
其实,他私以为自己知道的事,还不如容祁知道的多。
只不过在他看向容祁时,容祁正在玩命吃菜。
那种玩命,是一口也不想给自己剩下的玩命。
“如果天歌没记错,言相似乎不止一次让天歌对胭脂姑娘手下留情,若你不知胭脂会有今日倒戈,又岂会未雨绸缪?”凤天歌肃然看向言奚笙,声音渐冷。
言奚笙苦涩抿唇,“本相若知胭脂要做什么,又何必未雨绸缪。”
厅内一时寂静,唯有容祁吞咽的声音不时响起。
作为最清楚内情的容祁,他太难了。
“元帅明鉴,胭脂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佟无澜必是顾北川的底牌,胭脂不过是顾北川转移视听的手段,还请元帅不要混淆主次。”
言奚笙的话的确是凤天歌猜测之一,但这不代表胭脂就真的不知情,至少凤天歌知道,胭脂是四海商盟的人。
思及此处,凤天歌不禁看向容祁。
容祁还在吃。
“本帅不知胭脂此番重返皇城,且是以这种身份回来目的为何,但有一样,倘若她执意站在天歌对面,我亦会不遗余力。”凤天歌冷肃道。
言奚笙神色略沉,“当日元帅答应过本相,会对胭脂网开一面。”
“不是一面,是三面!灵儿的死本帅记在心里,接下来胭脂所作所为哪怕再过分,本帅都不会对她如何,三次机会,倘若胭脂仍执迷不悟,天歌对言相,也算仁至义尽!”
凤天歌知言奚笙心机,他若不想说,自己再问也是毫无意义。
见凤天歌起身离开,容祁咽下最后一口血燕,之后抄起那壶桂花纯酿,头也不回跟了出去。
厅内,言奚笙看着凤天歌离开的背影,清眸渐渐深凝。
他知道胭脂做了错事。
但在言奚笙心里,胭脂只是为爱一时迷途,她依旧是个好姑娘。
就当下时局,言奚笙不知道胭脂接下来会做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会儿言奚笙狠吁口气,拿起筷子想要夹菜时,眼皮一搭,摔了筷子。
骨汤血燕里的血燕没有了,人参里脊里的人参没有了,祥龙灵草里的祥龙没有了,八宝野鸭的八宝没有了。
容祁……
夜深,人静。
长定殿内灯火通明。
两天一夜不曾与佟无澜分开的景帝仍坐在桌边,紧握佟无澜的手,眼底尽是宠爱跟愧疚。
他不停在问佟无澜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诸如此类,问了一遍又一遍。
“澜儿,对不起,是朕把你弄丢了。”
眼见景帝又一次落泪,佟无澜从初时不知所措到此刻已经可以很好的把握火候,“父皇别这样,无澜这些年过的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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