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只要拥有能辨别真假的能力,才不会失望,不会被伤害。
在这一点上,容祁由始至终都没想过会从菩提斋手里拿到一分钱。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只要屈平能入菩提斋,顺着这条线往上捋,铁定能捋到头儿。
他就是怀疑菩提斋与无极门有勾结,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哪怕没有,菩提斋也绝对有猫腻。
真正的江湖组织,绝对不会把老巢设在各国都城。
只有另有所图者,才会。
譬如他……
刚从周府离开,凤余儿与凤天歌的马车再一次同时出现,出现的地点,乃寒市。
确切说,是在寒市尽头。
这个季节的寒市萧条,凋敝,也凄凉。
说起来,寒市尽头是占地几十座民宅的大坊,只是这里风水跟地理位置不好,是以坊间无炊烟,但凡有能力搬走的住户都已经搬到别的坊,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座空坊,来往路人极少。
而此时凤天歌跟凤余儿同时出现的地点,是这座空坊的中心。
空坊中心有一棵枫树,这不是整个大齐皇城唯一一棵枫树,也不是大齐皇城枫叶红的最晚的枫树,但只凭周斯留的那张字条,凤天歌跟凤余儿皆判断此处,道理简单。
这里人少,认识周斯的人就少。
而且此坊东门与环城水渠相交,便于逃命。
此时赵宇堂跟古若尘皆派兵四处寻找,凤天歌跟凤余儿则在枫树下,距离数米之远。
不到一个时辰,见两次。
凤天歌主动走过去,“对不起。”
“元帅说笑。”凤余儿知道躲不过,回道。
“之前的事……”
“元帅如何看待自作多情之人?”凤余儿终是抬头,一双明眸依旧清澈,没有憎恶,没有厌烦。
凤天歌怔住,“我与你……”
“自作多情者大多会怨,会怪,会因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心生不满,那是错的。”
凤余儿抬头看向凤天歌,“自作多情,重点在‘自’,自己的错又为何要强加在别人身上,别人有什么错呢。”
“余儿,你到何时都是我的妹妹。”
“斗胆问一句,元帅是何时,有了这样的认知?”
凤余儿素来聪敏,她这个问题看似平常,却让凤天歌心生愧疚。
何时?
御案之后。
见凤天歌未语,凤余儿笑了,“元帅无须多想,也无须理会余儿,还是那句话,我的路我自己走,走好走坏我自己担着,若路上与元帅遇着,各凭本事。”
凤余儿自觉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于是转身拉开两人距离。
看着凤余儿背对自己的身影,凤天歌终是没有上前。
解释过于苍白,总不比实际行动更能入心。
片刻,古若尘跟赵宇堂几乎同时回到枫树下。
一无所获。
线索指示到这里,而今人没抓到,线索便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