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川的不要脸,在本世子意料之外。”
容祁缓身坐下来,望向那片空旷校场,“顾北川当初借北冥渊之手,铲除在朝中对他有最大威胁的独孤艳,眼下又想借独孤艳的由头,把北冥渊拉下马,他还真是!”
想到独孤艳的死,容祁额头迸起青筋,“过分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雷伊凑过去,“揭穿九尘不是银面?”
“然后呢?”容祁挑眉,“昭告天下歌儿才是银面?让北冥渊知道他眼下最信任的朝臣,是他一直都想杀的人?”
“属下只是说说……”雷伊知此法不通。
“且看歌儿如何步棋。”容祁低头,随意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
他将树叶举至半空,夕阳射过来,那叶子有些透明。
独孤艳的死一直都是他心底最痛,往事如浮云掠过心境,荡起一丝涟漪。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叫顾北川,这样羞辱已逝之人。
“屈平开始在寒市接生意了,那边人手够吗?”
听出自家主子情绪不对,雷伊不敢多嘴,拱手,“足够。”
“裴卿呢?”
“回主人,在来的路上,三日即到。”
“洛羽跟焦仲?”
“都在来的路上!”
容祁举着那片树叶,微微闭起一只眼睛,“菩提斋主……本世子等着你。”
将军府,后宅。
九尘在敲过法鼓之后并没有回皇郊别苑,而是来找凤余儿。
这让刚刚想去军营的赵宇堂十分不满。
厢房里,意云踪行的还是端茶倒水的活儿,主子叫他出来,他便出来。
内室,凤余儿不明九尘来意,“九尘公子来找余儿,何事?”
“替‘奸妃’翻案的主意是余儿姑娘想到的,王爷的意思是,此事该由余儿姑娘全权负责。”九尘表明来意。
凤余儿乍一听,险些失态,“这莫不是王爷酒后醉话?”
“余儿姑娘言重,王爷说此话时并未饮酒。”九尘拱手。
九尘眼下有道疤,虽说伤在显眼位置,却为整张脸平添几分硬朗,眼睛不大,却有神,肌肤古铜色,说话时不苟言笑。
“我只是个乡下人,奸妃一案伊始我还在清塘坊间偷东西,哪怕我后来入皇城,入宫,甚至当上太子侧妃,可对那件事我一无所知!叫我全权负责,王爷若不喜欢这条计谋,余儿就再想一条便是,开这种玩笑可不像是一代王侯该有的样子。”
凤余儿是真不明白顾北川在想什么。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余儿姑娘莫自谦,此事也并非如余儿姑娘想象中那样难办,所有证据皆由王爷提供,王爷于城中无兵权,抓人的事只能烦劳赵将军,余儿姑娘要做的,便是多替赵将军与我,谋策。”九尘拱手,据实开口。
凤余儿暗自压住火气,神色沉稳,清眸微寒,“王爷的初衷,一是叫我牵制住赵宇堂,二是叫我不能独善其身,说白了,王爷想将我凤余儿,拖下水。”
九尘抬头,眼中闪过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