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里一阵沉寂,里面的人是真的震惊了。
宋羽白在被虏获之前便已经看好的石头,怎么会赔钱?
“他是顾北川的人?”
听到质疑,秦隐拱手,“顾北川那边已经确定宋羽白投了南无馆……不过属下亦打听到,他也的确在地下赌坊输了天价,如此分析,敌友难辨。”
“呵。”
深沉幽远的声音自小筑里传出来,“哪怕他真是顾北川的一枚棋子,那也不是我们的友,秦隐,别忘了颖川智者只是本斋主一个名声在外的幌子,整个皇城里,没有我们的人。”
秦隐惶恐,“属下知罪。”
“还有一件事,邢西若再去鬼市,叫赖勇吐口。”
秦隐闻声抬头,“主人想启用血珠?”
“邢西值得信任,他能主动为本斋主启用血珠虽是意外,却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小筑里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平静且温和。
“属下遵命!”
秦隐退离,小筑的门缓缓打开。
一身黑袍的北冥澈从里面走出来,深邃目光望着他用五年时间创建的菩提斋。
菩提斋的斋主,又何尝不是他虚张声势的另一个幌子……
皇郊,别苑。
自公堂回来之后,顾北川便一直呆在书房里没有出去,晚膳亦未用过。
这会儿书房里,昏黄烛灯被窗棂处透进来的风吹的忽明忽暗。
下一秒,九尘闪现。
“属下叩见主人!”
“可有消息?”
“回主人,容祁的确去砸了寒市那家扎纸铺子。”九尘据实禀报。
顾北川皱眉,“所以,菩提斋必是接了容祁的生意,却在最关键时刻拿钱,没办事儿。”
“应该是。”九尘点头。
“问题在于,北冥澈是怎么做到的?”顾北川搁下手中书卷,缓身靠在椅背上,眉目微暗,“菩提斋自五年前出现伊始,至今从无失手,信誉跟名声一直都在,此番为了这桩御案,他们破例了……为谁破的例。”
九尘不解,“王爷是在怀疑智者?”
“只是疑惑,北冥澈的本事似乎比老夫想象中要厉害。”顾北川心中闪过一念,又觉得是自己过分谨慎,“今日公堂,凤天歌与凤余儿之间无疑生了嫌隙,只是那凤余儿当真值得北冥澈在她身上放那么多心思?”
“王爷之前不也说凤余儿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九尘低声道。
“本王之前对于凤余儿的所有印象,皆在字里行间,今日公堂所见,倒也不似想象那般……”
顾北川话音未落,外面房门响起。
吟嬷嬷进来传话,说是门外赵宇堂的属下,驾车过来接人。
听到禀报,顾北川不禁挑眉,“去哪里?”
吟嬷嬷答了两个字。
天牢……
夜色融融,深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点点繁星。
凤天歌在御花园的临湖凉亭里站了许久,目及是湖面上欢快跳跃的锦鲤,翻滚起细碎银白的浪花。
‘如果叫清塘那些乞丐知道余儿现在站在皇宫里,他们一定羡慕死了……长姐这般仁慈之心难得,不过也得分时候,鱼倒是没什么,人可别帮错了……’
‘以长姐的智慧跟能力,不应该忌惮余儿,而且到现在为止,余儿在长姐面前无所隐瞒,不管是目的动机还是我仅有的那点儿小心思……楚玥郡主于母亲有恩,我凤余儿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凤天歌,我们两个人的债两清了……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若不幸遇到,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