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凤炎尸体未曾‘改动’是事实,凤染修活过来亦是事实。
他只怕,凤余儿不会再信。
“雷伊。”
容祁开口时,一抹黑影陡现,“随本世子,去寒市!”
菩提斋拿了钱却在背后捅他一刀,这笔帐如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城西南,天牢。
最深处的牢房里,赵宇堂将昏迷中的凤余儿带回来之后即刻叫了大夫,大夫诊断,气血攻心致昏厥,并无大碍。
十指跟脚踝皆是旧伤,虽无性命之忧可若再反复受伤便会落下残疾,终生不治。
待其离开,赵宇堂半跪在凤余儿面前,替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包扎。
触目惊心的伤口落在他眼里,惹的胸口莫名沉闷。
疼痛感很快让凤余儿清醒过来,只是赵宇堂顾着包扎,并没有注意到凤余儿已然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里漫着水泽,一样的清澈却蕴含着仿佛极地冰川般的寒冷。
她没有因为疼痛发出半声低吟,这样的疼痛她不知道忍过多少。
可心里的疼,她忍不住。
她无法形容心痛的滋味儿,就像是把一颗血红的心扔到满是荆棘的灌木丛里,心每跳一下,那些坚硬如针的芒刺便狠扎进去,又无情的拔出来。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那颗被她一直保存的很好的心,也终于伤的千疮百孔。
泪从眼尾滑落,没入鬓角。
凤余儿静静望着牢房顶端,眼泪渐渐干涸。
她不该哭。
牢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凤余儿猜到是谁,心忽然疼的难以自持,“赵将军……”
“你醒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赵宇堂刚刚包扎完最后一根手指,“我给你倒些水过来!”
“不必。”凤余儿艰难开口,欲起身时十指传来剧痛。
“你想做什么?”赵宇堂心疼问道。
凤余儿瞧了眼靠近栏杆的墙角,“烦劳将军,把我扶坐到那边好吗?”
赵宇堂犹豫片刻,虽然他觉得凤余儿最好躺下来休息,可在看到凤余儿那双眼睛时,他不忍拒绝。
他俯身,硬是将凤余儿整个抱起来。
凤余儿很轻,落在他怀里就像是羽毛般毫无重量,可赵宇堂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不是毫无重量了。
就在赵宇堂将凤余儿小心翼翼搁到墙角草垫上的时候,牢房外面赫然出现一抹身影。
“余儿!”
凤天歌情急想要靠近时,赵宇堂纵步走出牢房,怒目圆睁挡在面前。
“凤元帅最好不要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