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烈火,肉香迷漫。
苏狐将最先涮在锅里的羊肉夹到夜倾池碗里,拿眼睛瞄过去,“大粪池,你还有钱吗?”
夜倾池习惯性把碗里那块羊肉夹起来,但他没吃。
“做什么?”
“我想买一件东西。”
夜倾池挑了挑眉,目露疑惑,“买什么?”
几乎同时,树上醉光阴的视线也跟着瞥向苏狐。
“银鳞胸甲。”苏狐很诚实。
夜倾池骤然沉默,吸气,吁气,最后抬眼看向苏狐,隐忍着开口,“那日你故意敲晕天道府的人把蜀忘忧放走,是因为什么?”
苏狐听罢,顿时向左扭头望天,好巧不巧的正对上醉光阴的目光。
于是某狐迅速向右扭头望地,嘴里嘟囔着什么夜倾池也是没听清。
“你大声点儿!”夜倾池寒声开口。
“我没打他们,是他们自己撞上我的,我失手……”苏狐低着头,小声辩驳。
“他们站在你前面,后脑勺长了眼睛撞你!”夜倾池越想越气,“那日天道府阵法已成,眼看蜀忘忧就要被擒,如果不是你弄晕天道府的人,蜀忘忧那神棍能逃得出去?”
“他也不是神棍,他算的很准。”苏狐突兀抬头,一本正经道。
夜倾池目光愈渐幽暗,“他怎么跟你说的?”
见搪塞不过,苏狐又挣扎了一会儿,方道,“他说你跟醉光阴神煞附体,祸事缠身,九死一生之后还会有三难,而且大难在即,若无人给你们两个解,必死无疑!”
夜倾池就知道是这样!
“然后呢?”夜倾池磨牙。
“他说他要死了,临死之前做件善事,给你们推衍解法……”说到这里,苏狐颇为感动,“他真是个大好人。”
玉笛坠落。
醉光阴身形如羽,落地一刻抬手握住笛子,身体微倾倚住树干,双臂环绕,看向苏狐。
“说重点!”夜倾池的神情,已不似初时平静。
其实初时他也不是很平静,只是掩饰的好。
“他说只要于你们而言最重要的人能够身穿银鳞胸甲一个月,就能替你们挡住在即的大难。”苏狐认真道。
“所以你就把他放了?”夜倾池真不知道苏狐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蜀忘忧那个大神棍的话能信?
反正他不会再信。
绝、对、不、会!
是的,他信过……
“不是。”
苏狐摇头,“我不是因为他替你们推衍解法才把他放了,我是想着你们还有两次大难,他肯定也能知道解法,才把他放了……”
面对苏狐的善良,夜倾池还能再说什么呢。
“你打算身穿银鳞胸甲一个月是吗?”夜倾池深吁口气,动筷吃了碗里羊肉。
苏狐理所当然摇头,“不是啊,当然不是我穿,我想送去阎王殿给你们殿主穿。”
‘噗—’
夜倾池刚刚塞进嘴里的羊肉,变成了羊肉沫,漫天飞洒。
醉光阴手里的玉笛,险些落地。
“所以你觉得在我们心里,最重要的是殿主?”夜倾池震惊看向苏狐,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苏狐一脸茫然反问,“不是吗?你们当初追查孟帝师跟蜀忘忧是为了往生卷,那是阎王殿派出的任务,你们现在追查孟帝师跟蜀忘忧不也是为了阎王殿么,你们从头到尾为的都是阎王殿,那在你们心里,最重要的人肯定是阎王殿的殿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