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的想法很简单。
容祁敢吃,就是没怀疑他。
不敢吃,他现在就撂挑子去找裴卿!
房门半掩,有风吹进来。
屈平无奈之下真想把容祁再给叫回来,他就想问问容祁,屁股后面是不是长尾巴了,多长的尾巴,怕夹咋的!
每次从他这里离开都不知道把门关紧。
这会儿屈平推着轮椅行至门前,正抬手想要关紧朱漆刷成的木门时,一抹浅青色身影从院门闪过。
心,微沉。
屈平慌乱关紧房门,力道过于重使得门板发出‘砰’的声响。
门内,屈平身体无比僵硬坐在轮椅上,黑目渐沉。
诚然这两日来小院的人很多,可并不是每个人来他都在为孔武配制解药。
并不是……
小院外面,柳瑟听到‘砰’的声响后陡然止步。
她静静站在小院外,暗咬皓齿,美眸紧蹙。
一种难以形容的心虚跟恐惧,萦绕心头……
夜,难眠。
大齐皇城,谢府。
闺房里,一身喜服的谢如萱正坐在梳妆台前,静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平日素来不喜刻意打理的她,今晚却在张嬷嬷的精心装扮下美的像个下凡的仙子。
红唇,粉面,眉如墨黛。
张嬷嬷搁下手里的梳子,偷偷在背后抹泪。
谢如萱在铜镜里看到了,可她没开口。
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止不住掉下来。
“老奴就说,我们家小姐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姑娘,瞧瞧,多好看。”张嬷嬷抹过眼泪,扭身站在谢如萱背后,视线落向铜镜里的那张脸,“小姐,你可一定要幸福。”
“我一定会幸福。”谢如萱紧紧盯着镜中,自己那一身喜服。
品红色的喜服,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丝毫没有累赘之感,喜服中间以金色丝线绣着大团的鸳鸯石榴的图案,石榴多子,鸳鸯成双,两侧以五蝠跟祥云装点,寓意福寿同堂,喜结连理之意。
喜服袖口处绣着大团大团的牡丹花,一针一线都仔细精致,毫无挑剔。
父亲说这身喜服是母亲用了半年时间绣成的,母亲临终时含着泪,她说会在天上看着她的萱儿幸福。
谢如萱自幼丧母,可她比谁都清楚,母亲爱她,很爱很爱!
还有父亲,从前的自己多骄纵任性呵。
十几年来除了惹祸她就没干过能让父亲在别人面前抬起头的事儿,现在想想,她不孝!
“父亲,女儿现在是副将了……”谢如萱再开口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如何也停不下来,“女儿终于不用再让您操心,可是您在哪里……”
“小姐,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得开开心心的。”张嬷嬷抹掉自己眼角的泪,走到谢如萱身边,“就快吉时,老奴帮您把凤冠戴起来!”
谢如萱微微颌首,“张嬷嬷,多谢你。”
“看小姐说的,能帮小姐上妆是老奴的福气!”张嬷嬷说话时,自桌边托盘上将早就准好的凤冠小心翼翼端起来。
凤冠两侧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细密镶嵌在金丝上,丝线微晃,宝石奕奕生辉。
凤冠中间,一枚东海红珠嵌在正中,光芒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