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容祁点名,琉璃脸上并无慌张。
她低头,动作缓慢解下香囊,却没有交给容祁,“奴家这香囊里的确装有水蓼、赤芍跟地骨,可这玩意奴家戴了十几年,怎么,这是戴出事儿了?”
琉璃不给,容祁也不会强要,“的确是,抛开地骨,剩下两味药材若与观音柳、桂枝、沉香三味药材混合在一起,轻则成痴,重则丧命。”
容祁音落,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唏嘘。
“这不可能!琉璃才不会杀云胡,她们是最好的姐妹!”姑娘们当中,有人发声。
“就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不知道有多好!”
“容世子,这次你可猜错了!”
柳瑟猛然转身,“你们都闭嘴!”
待厅内安静,容祁继续道,“云胡遇害之前,可是与你一起在舞室练舞?”
琉璃没有反驳,“确是,那又如何?”
“练舞的时候,她是不是摘了这只玉簪?”
容祁弯腰,从屈平手里拿过玉簪子,“而你则将她摘下来的玉簪搁进你的香囊里,如果本世子没猜错,那晚你香囊里的药渣,少了一味地骨。”
“世子亲眼见到了?”琉璃不反驳,但也没有承认。
“姑娘莫急,且听本世子把话说完,药理有相生相克之说,云胡这只被观音柳、桂枝、沉香混合药液浸泡过的玉簪,倘若遇你香囊里的水蓼跟赤芍,会成剧毒,此毒会让人产生幻觉,在幻境中挣扎而死,云胡便是中了此毒,才会在幻境中做出掐死自己的行径。”
旁边,屈平补充,“此毒会导致中毒者腰部以下麻痹,所以云胡姑娘身上锦被并没有在挣扎中踹开的痕迹。”
“那又怎么样呢?”琉璃由始至终都非常平静,丝毫惊慌也无。
容祁也并没有因为琉璃的镇定而有任何彷徨,“前日午时,本世子入云胡姑娘的房间,找到这枚玉簪,当时这枚玉簪上的味道虽然散的七七八八,但还是有的。”
琉璃不语,由着容祁继续道,“随后姑娘入房间,自本世子手中取过玉簪,容某起初还以为姑娘是想为簪子上的味道开脱,原来不是,姑娘在入房间之前,可用地骨浸泡的水,净手了?”
屈平插话,“地骨,刚好是这种剧毒的解药。”
就是这么神奇。
“姑娘之所以从本世子手中拿过玉簪,是想以地骨中和掉玉簪上的剧毒,当时本世子没闻出来味道有什么不一样,所以无从发现。”
屈平再插话,“如果是我,应该能嗅出不同,而且此毒须与肌肤接触一个时辰的时间方能令人中毒。”
在场之人,似乎都已听出端倪,但也都有一个问题。
琉璃问出了这个问题,“世子凭什么断定我的香囊,偏在那晚,少了地骨?”
“前日姑娘香囊里少了地骨,导致香囊里只剩下水蓼、赤芍两味中药,这两味中药放在一起会导致眩晕的后果。”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巧合,在场之人已然有大部分相信容祁的推断,就只差证据。
于是容祁一声令喝,雷伊现身。
“姑娘可否叫我的人,去你房间里搜一下?”容祁开口时看向柳瑟,“烦劳瑟姨一起过去,作个见证。”
柳瑟此时的脸,已经阴沉到极点。
她似无法接受琉璃就是凶手的事实,“好。”
待雷伊与柳瑟走上二楼,一楼厅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