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容祁问什么,雷伊就是一句话。
属下不知。
“你知道什么?”容祁最后问累了,长出口气。
“除了属下叫雷伊,剩下啥事我也不知道。”
雷伊的回答不可谓不气人。
容祁摆手。
“主人是叫我退下去?”雷伊有些不确定容祁的意思。
果然,容祁的意思是。
去死!
按照正常推算,从孔城到莽原要比从皇城到莽原近,加上孔城二世子孔武先于凤天歌出发,当是比凤天歌先到莽原,但因为孔武并非一人,是以有人拖了后腿。
树林里,一车,一马。
马上坐有一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背负一对流星锤,单以肉眼估算,铁锤可重百余斤。
跨下纵是千里名驹,马背也似被压弯了一般。
“魏先生,你再这般吐下去,本世子可就先行了!”浑厚的声音如同敲响的锣鼓,极具震撼,马背上那人扯缰绳绕到马车另一侧,便见另一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半晌之后,中年褐色长袍的男子喝了几口水囊里的水,之后抹净唇角起身,身体羸弱,脸色惨白走向马背那人,“二世子切莫先行,吾已吐完。”
自称‘吾’的中年男子名曰曹蒹,大世子孔韦麾下谋士,身段颀长,长相儒雅,即便这一路走来吐的天昏地暗,依旧掩饰不住那份虚弱中不可忽略的沉静,跟优雅。
“吐完还等什么!上车啊!”马背上,孔武掉转马缰,哼气道。
曹蒹真不行了,“二世子留步!”
“又干啥?”孔武声音明显不悦,那张宽颚阔额的脸上,如灯笼似的眼珠子狠狠瞪向曹蒹,“你刚才不都吐完了!”
“二世子莫急,大世子临行前有一事让吾到莽原之后再交代给二世子,吾有些等不及……”曹蒹站不住,身体不自觉倚在马车前沿,正色道。
马背上,孔武听罢之后一双刷漆剑眉拧到一起,“昨日你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
“今日这件吾刚刚想起。”曹蒹将手中水囊扔到车厢里,自己吃力爬上车,整个身子随即靠到后面,双手艰难握起马缰。
他真是吐的要脱水了。
“二世子若不想听,吾便等到莽原,再行交代……”
“说说说!就你墨迹!”孔武那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俗话那叫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
这会儿孔武翻身下马,背着两只流星锤走向曹蒹,骏马失了重负,顿时如新生般踢动前蹄。
马车旁边有棵参天大树,曹蒹见其靠在树上,不免提醒,“此事说来话长,二世子不妨将流星锤搁到地上,也轻巧些。”
“能轻巧多少!废话那么多!”孔武不耐烦道。
孔城三位世子,当属孔武脾气最暴躁,也最直接。
他要是喜欢谁,掏心挖肺对谁好。
他要是讨厌谁,连你呼吸空气他都觉得是抢了他的东西。
而整个孔城的人都知道,孔武喜欢其兄长。
确切说是敬重!
在孔城,除了孔韦,孔武连孔王的话都未必听。
所以曹蒹也只能借‘孔韦说’,才能顺利叫停这位孔城孔武有力的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