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北冥景毫不掩饰的揭穿,容祁只是微笑。
“我也能赢。”
“那你为何不赢?”北冥景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与对凤天歌解释的不同,“那日肚子疼,没发挥好。”
容祁明明知道北冥景是善意,也知道在大局势中眼前男子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还是没办法与其交心。
隔阂这两个字,自小便有。
不恨,有怨……
打从奸妃一案到现在,大齐皇城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变化,市井百姓于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中,看到的只是热闹。
生活还在继续,热闹每天都有。
他们真的不在乎谁来当政,谁来当权,他们在乎的是明天的米,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便宜。
是错吗?
当然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路有千条,最适合自己的便是正路。
对于错,是与非,不同角度的认知得到的结论自然不同。
如庚博远,他从不觉得自己效力颖川就是乱臣贼子。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
可以是北冥,为何不可以是顾?
夜色融融,繁星点点。
庚府内,赛金花与往常一样准备一桌膳食,又有桂香美酒。
一曲‘临江仙’,依旧是当年的味道,依旧是当年的美人。
赛金花起身绕过瑶琴坐到桌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为何这样问?”庚博远抬起头,狐疑道。
“我都听说了,这两日朝廷派人去查太史院,不管大小,每个官员都要查,是因为李檀的事?”赛金花忧心不已。
庚博远浅笑,“不过是例行公事,没事的。”
“如果你觉得不妥大可告诉我,我应该会有办法……”
“没有不妥,一切都很正常。”庚博远没等赛金花说完,便给拦了下来。
他知道,赛金花所谓的办法就是去找凤天歌,可北冥渊下旨彻查太史院的事又是谁做的!
赛金花最是善解人意,她看出来庚博远不想聊这件事,于是夹了块鱼肉到他碗里,“趁热吃,不然会有腥味儿。”
庚博远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于是压下那份急躁的火气,“虽说眼下局势紧张,可太史院一向消停,就算有李檀犯了事,可也就那么点事,他们查不出什么,你别担心。”
赛金花点头,“好。”
“对了……”庚博远夹着鱼肉送进嘴里,将筷子搁到桌上,“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差不多十几年了。”
赛金花微怔,“何事?”
“我十几年前在你老家那里买了一处宅院,差不多有庚府这么大,在房子的后山还买了一块地。”
“濮阳?”赛金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如果不是庚博远提起,她几乎忘了自己是从那里出生的。
濮阳是山地,她出生的那个村子在山坳里……
“虽然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皇城,可知道那里有个家……也挺好。”
庚博远说的含糊其辞,赛金花到最后也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一顿饭下来,赛金花亲自收拾碗筷,之后方才离开。
庚博远则独自坐在厅里沉默许久。
宅子是他才买的,且特别命人在地契上动了手脚。
就闻少卿与鲁明的下场看,如果与凤天歌的这场博弈他输掉,怕也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场。
那么在死之前,他想替赛金花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