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薛贞走出来的那一刻,庚博远就有了感知。
因为这段时间唯有皇史院跟太史院有交集。
果然,薛贞参奏的人正是庚博远。
身为太史令,庚博远竟在古典编纂中暗自替‘奸妃独孤艳’歌功颂德!
这是多大的罪呵!
至少在北冥渊看来,罪无可恕。
听到薛贞的参奏,庚博远面沉似水,黑眸紧紧盯住手中象牙做的朝笏,不动声色。
直到北冥渊叫他的名字,庚博远方才走到正中,“启禀太子殿下,薛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楚令》当中,的确有只言片语是对奸妃独孤艳歌功颂德,但那些词句,并非微臣所写,乃是李檀。”
众朝臣闻声,皆震。
此时,被庚博远点到名字的李檀突然冲出来,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太子殿下饶命!微臣只是一时糊涂,万无他意!”
李檀甚至没有为自己辩驳,直接认了罪!
薛贞暗惊,原本一招瓮中之鳖可将庚博远直接治罪,谁想到这厮居然留有这样一个后手。
震惊的又何止薛贞,凤天歌亦未曾想庚博远竟在太史院里早早给自己安插了替罪羔羊。
比起鲁明,庚博远的确要更精明。
此事既有李檀认罪,不了了之。
打草惊蛇,接下来的博弈只会更加凶险,也更激烈。
昨夜凤天歌回没回来容祁不知道,反正他没看到。
这会儿容祁刚走出延禧殿就被一个小太监唤到御医院,说是屈平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房间里,容祁直接坐到药案前,抄起一个瓷瓶就朝嘴里灌。
“你还有心情吃药豆……”
屈平才开口,便见药室房门外闪出一抹人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本世子为啥没心情吃药豆,御叶不都活了么!”容祁不以为然。
“咳!”屈平轻咳一声。
“咋了,本世子哪句话说错了?当然,御叶虽然活了可苗红袖铁定是活不成了,不过也好,你不觉得那丫头有点儿吵吗?”
之前因为凤君离要娶苗红袖,容祁一直没有对苗红袖作任何评价,好的坏的都没说过。
当然,好的没说是因为他真没看出来。
“咳咳!”屈平又咳嗽两声。
“你说,御叶喜欢苗红袖他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就苗红袖身上那一堆稀里哗啦的玩意他听着不难受吗?”容祁倒空药豆,“再来一瓶。”
就在容祁音落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旁边掠过。
一阵熟悉的声音亦在耳畔响起。
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苗红袖走进药室,直接从药柜上拿了好几种药材,之后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旁若无人,没有得到屈平的允许,也没看容祁一眼。
直到苗红袖离开,容祁方才狠狠揉眼,“刚才那个……”
“是苗红袖,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昨晚御叶把自己体内蛊王又引回到苗红袖身体里,苗红袖活了,御叶进入假死状态。”
容祁真是,闻所未闻,“还带这样玩的?”
屈平也是很无语,他也不知道一直在他心里神圣无比的蛊王还可以这样操作。
据谣传蛊王对于宿体的要求最为挑剔,一生只移两次主,而且极其禁不起折腾。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这来来回回都几次了?
真的,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蛊王貌似很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