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情终于在最后一刻回到雀羽营。
校场上,锣鼓喧天,彩旗飘荡。
平日里那些士卒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而今遇到这等喜事,各个又都表现的极富浪漫情怀,红锦地毯两侧,数十根缠绕着红色锦布的树干上系着满枝银白色的花,正应了火树银花四字。
两侧围观的士兵见凤君离牵着苗红袖走过来,一阵欢呼。
喜堂正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将将赶回来的解风情,另一个则是镇南侯府三房,凤钧。
原本此处当坐的人是凤清,奈何凤清十日前已然离城。
凤清除了镇南侯的名号,已是无官一身轻。
自戊城回来之后,他处理完易剑生的事又与凤钧在雀羽营共处一段时间,便决定离开。
他余生,又何尝不是只剩下那个女人……
说起凤钧,凤君离对他的感情绝不亚于凤清。
当年还是九岁的凤君离初入军营便是跟着自己这个三叔,一跟就是十年。
此时,看着一对碧人从对面走来,凤钧甚是欣慰。
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解风情,心里些许不安。
他去找御叶,可没找到。
红毯上,苗红袖走的极慢,凤君离便迁就她的步子,缓缓而行。
喜帕之下,苗红袖只能看到凤君离的锦靴,她忽然想到御叶似乎跟凤君离一样高,可脚却比凤君离的要大。
那时她特别不喜欢御叶那双脚,每每看到就想剁掉。
理由是脚辣么大,踹她的时候就会把她衣服弄脏好大一块。
‘那叫我踹你啊苗红袖!你掰着本小王的脚不放,本小王那是站不住倾过去的好吧!’
‘你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噻?’
‘没踹就是没踹!本小王从来不踹女人!尤其是你,我根本不屑欺负笨的像猪一样的女娃!’
苗红袖突然停下来,气息微喘。
“你没事吧?”凤君离感受到苗红袖的轻微变化,忧声开口。
苗红袖不知道,她只觉胸口一抽一抽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蛊母验心,我喜欢凤君离……”苗红袖轻浅抿唇,脑子好像有些不太清醒,浆糊似的。
凤君离听到苗红袖的声音,“君离此生必会以你为重。”
苗红袖重新迈步,十分缓慢的步子却好似用尽了她的力气,胸口的憋闷越来越难受,她额间已然沁出细密汗珠。
‘苗红袖你真是笨蛋!这么窄的小河你都跳不过来,笨死算了!’
苗红袖忽然想起儿时一幕,她拉着御叶到河边玩,当时她在后面,原本她是想将御叶推到河里,没想到御叶在她推的时候直接纵身跳到河对面,她因为自己那股劲儿收不住掉到河里。
结果御叶赶忙把她捞上去,一边骂她蠢一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给她。
‘苗红袖,你以为本小王不知道你在本小王的饭里挤了一大块芥末?本小王知道!’
‘才不晓得咧,晓得你还吃?’
‘你不就是想看到本小王被辣的样子嘛,现在看到了,高兴了?’
高兴了。
苗红袖握着凤君离的手渐渐收紧,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的靠过去。
“你真的没事?”凤君离想要停下来,苗红袖却一直朝前走。
她觉得如果停下来,自己就可能再也走不到终点。
这一路无论对凤君离还是苗红袖来说,都那样漫长。
终于,他们走进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