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人,黎啸天的儿子黎靖,前日与金翠楼的静兰大婚,婚事办的十分热闹,大婚之后二人住到靠近鱼市一处新宅,眼下整个鱼市皆知南无馆与奕月堂结了亲家。”
“没想到黎啸天居然大张旗鼓……”庚博远眼神微冷,“他这般,无疑昭告天下,奕月堂乃至金翠楼都与南无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朝南无馆出事,奕月堂跟金翠楼势必会受到牵连。”
“以南无馆现在的势头,怕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流刃私以为。
“当日凤天歌离开皇城,我心知她必不能回城,方朝御叶下手,希望能够在五位外姓王爷中搅动风云,不想出手便被御叶绝地反击,可见除了颖川跟孔王,其余三位外姓王爷并不如想象中容易撼动,时机未到。”
庚博远随手拿起银拨子,挑了挑微暗的烛芯,“如今依王爷之意,凤天歌等人必会安全回到皇城,王爷信中表明,希望我能将凤天歌彻底撵出朝堂,如此,作为凤天歌最重要的经济支撑,鱼市南无馆,我必要亡它。”
“只怕不容易……”流刃低声提醒。
“就钱财而言,南无馆再厉害,也斗不过颖川。”庚博远心意已决,“对了,凤炎这段时间是不是与韩章来往密切?”
流刃点头,“的确。”
“除了凤天歌,北冥渊不得不妨,凤炎并非颖川的人,他突然与韩章来往密切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咱们那位太子殿下生了别种心思,犹未可知。”
“属下真不明白北冥渊,里外不分了?”流刃自入皇城之后,最不屑的就是北冥渊。
庚博远不以为然,“这样的北冥渊,才多多少少像些帝王的样子。”
流刃不解,“他感觉不到王爷是帮他吗?”
“王爷是在帮他吗?”庚博远抬头,温和淡雅的容颜透出一丝冰冷。
流刃恍然,在这波云诡谲的局势里,谁又是真心帮着谁的。
流刃离开前,庚博远交代给他一件事。
当年御叶跟容祁的那场对弈,并非七国皆知,至少齐都里就鲜少有人知道那场比试何等精彩。
而庚博远交代给流刃的事,便是让他想办法将当年之事,大肆散播出去……
皇宫,最阴冷的地方。
凤余儿看着凤雪瑶大口大口啃着盘子里的烧鸡,讪讪一笑,“余儿记得二姐以前好像最讨厌吃烧鸡,说是有股臊兴味。”
在冷宫里呆了几个月,凤雪瑶早已不复初时傲娇,便是连尊严也一点点的在消耗。
此时跪在冷宫的矮桌前,凤雪瑶双手捧着烧鸡,丝毫不顾形象,袖子蹭了油渍她也不理。
几个月没见油星,连肉都没见过几片,莫说手里烧鸡有臊兴味儿,就算是生的凤雪瑶也能啃两口。
“二姐慢点儿吃,余儿这食盒里还有一只。”凤余儿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用脚将身前食盒朝凤雪瑶的方向踢了踢。
“余儿……凤侧妃!凤侧妃我求求你,让我出去吧!我实在忍不了了!”凤雪瑶突然停下来,继而将烧鸡搁回到盘子里,跪爬到凤余儿面前,哀声乞求。
原本就算被打入冷宫,凤雪瑶的日子也不至如此凄惨,可为了能让凤雪瑶深切感受到活在冷宫的不易,凤余儿动了手脚。
残羹剩饭也就算了,不时过来的宫女言语讥讽,非打即骂,也算让凤雪瑶吃尽苦头。
“二姐别急啊,就快了。”
凤余儿微俯身,清澈无尘的目光落向面如土色的凤雪瑶,“这段时间二姐且好好回忆一下,父亲到底是怎么把祖母给活活掐死的,记住,细节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