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不过他想起柳萤柳嬷嬷了,前天本王跟他说起昭阳殿的时候他直接就问柳嬷嬷在哪里,我就顺藤摸瓜往上问,问到佟兮的时候,他就跟有选择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北冥狄边落棋子边开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容祁的脸色变化,但可能他就算抬起头,也看不出容祁面无表情的表情里,有什么深层次的不同。
“该你了……”
‘咔嚓—’
就在北冥狄隐隐觉得这盘棋他有可能会突破的时候,一只锦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又重重落下。
只一下还不够,那只锦靴足足在他面前跺了三次才停下来,白玉棋盘碎成渣滓,象牙棋子也被踩个粉碎,亦如北冥狄随之破碎的心脏。
这可是他的珍藏!
“容祁!”北冥狄猛站起身,五官狰狞,伸手就要挠他眼前这位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关键时刻,容祁直接从怀里掏出二十几张欠条,“算我赔你的。”
贫穷,让人变得理智。
在自己亲笔签下的二十几张欠条,合计五千多两的雪花白银面前,北冥狄选择了怂。
容祁走了,抛下一手抓着欠条,一手捧着碎玉棋盘的北冥狄,淡漠离开后园。
那个男人,他连柳萤都记起来了,却没有记起曾经与他有过生死誓言的女子,没有记起那女子还冒死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那就不是个男人!
他容祁这辈子或者不会成为一国之君,千古一帝,但他这辈子都会对凤天歌好,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谁!
北冥景,你这个懦夫……
幽市,醉仙楼。
古云奕如何都没想到,让乞丐给他传字条的人,竟然是他之前想杀却因为急症没杀的薛贞。
雅间里,古云奕皱眉看向薛贞,眼中尽是诧异,“薛大人?”
薛贞看到古云奕一刻,立时起身,扑通跪在地上,“薛某多谢古兄救命之恩!”
面对薛贞突如其来的举动,古云奕一脸懵逼。
当日凤天歌在御书房里那一跪的阴影还没完全消失,薛贞又是闹哪样?
“薛大人这是何意?”古云奕到底是场面人,纵他心里慌得一匹,却是不动声色。
薛贞由着古云奕搀扶起身,“之前雀羽营投选,家师因受皇恩没有受太子党威胁,毅然投选雀羽营,薛某知家师此举,必定激怒太子党,原以不报生望,不想第二日巳时三刻接到圣旨,接替家师成为皇史馆馆令,虽然古兄没说,但薛某知你急症是假!”
薛贞拉着一脸茫然的古云奕坐到桌边,“想来必是太子给古兄下密令杀我泄愤,古兄为拖延时间才致薛某先一步接到圣旨,此大恩,薛某感激不尽。”
古云奕回想那日之事,他的确接到诛杀薛贞的密令,但不是北冥渊下的,是颖川智者。
至于急症,那是真的!
“眼下这里没有外人,我便与古兄交个实底,其实皇上早已清醒,也早就记起所有事。”薛贞的品行完全继承了其师唐鹤,如果说现如今大齐朝堂有一个人不会说谎,就是薛贞。
唐鹤没告老还乡的话,就还有唐鹤。
所以,对于薛贞的话以及那日发生的事,加上近两日古云奕精神有些恍惚,他在这一刻,相信了薛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