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闻少卿成为太傅,礼部以最快速度为其在皇城最繁华地段改建起一座府邸,问天茶楼更在同一日消失在玄武大街。
为官者不许经商是大齐素来的规矩。
且说闻少卿这个太傅做的很是随意,不必到府衙蹲守时间,也不必理会太傅一职该履行的责任。
他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坑他想坑的人。
新建的府邸旷达气派,闻少卿自朝上下来便直接回府,独自坐在书房里,静默无声的坐了整一日。
直到夜深,流刃出现。
房间里灯火微燃,忽明忽暗的灯火映衬下,闻少卿容颜再不似白日里那般温和淡雅,身前书案上亦无楸木棋盘。
这是他与小歌最严峻的一场博弈。
生死,不在棋中。
“主人,事已办妥。”流刃拱手,回道。
闻少卿眸色微动,“何时。”
“冯棋会在明日午时三刻到古云奕府邸为其换药,便是那时。”流刃回禀。
闻少卿舒了口气,“你可记得那瘟毒的特质?”
“属下记得,第一个沾毒者不会染病,只有当毒素依次传到第十个沾毒者身上的时候才会异变,成为无药可解的瘟毒且会大肆传染,爆发瘟疫。”流刃低声道。
“冯棋是第几个?”
“第八个。”
闻少卿颌首,“此瘟毒只有配合鬼针草才能依次传播下去,而那些身上没有鬼针草的人即便沾染瘟毒也不会发挥作用,且瘟毒存于人体两个时辰后便会消失,查无可查。”
“鬼针草亦是周歧精心调配之物,旁人不可能有,所以此瘟毒只会依属下引导传下去,断不会失控。”流刃接道。
“是啊。”闻少卿舒了一口气,“冯棋是第八个,古云奕便是第九个。”
“那瘟毒传到第十个人身体里,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时间来得及。”流刃又道。
闻少卿点头,“北冥渊那边,如何?”
“明日早朝,他会依主人之意行事……”
见流刃稍稍犹豫,闻少卿便似猜到什么,“他的那些话,不必在意。”
“是。”流刃拱手,北冥渊虽然同意,只不过言辞中尽是不敬,听着让人窝火。
闻少卿摆手,流刃退离。
烛灯摇曳,落在闻少卿眼中就像是两簇阴森鬼火,幽冷凄寒。
小歌,绝望离你,不远了……
同样是夜,有人在等待,有人在煎熬。
孙荷香快死了。
凤府里,凤炎看着床榻上只剩下半口气的孙荷香,便叫项甫到宫里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