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实如此,话却不能这样说。
凤天歌绕过桌案,走到苏狐身边将他拉到对面坐下,倒了杯水,“后军才是决胜的关键。”
苏狐觉得凤天歌在骗他,因为他根本没看出来。
“你想,凤南亭里搁的是什么?”凤天歌将水杯递过去,浅声问道。
“雀羽营五副将的任命书啊!”字很多,但苏狐背下来了。
“军演有规定,只有得到秦北亭的帅印,跟凤南亭里的任命书才算是赢,你觉得秦淳的兵卒到不了凤南亭?”凤天歌循序渐进。
苏狐接过杯子,“前面有那么多人堵着,他要怎么过来?”
苏狐的表情,竟有几分期待之意。
“本帅有办法叫叶清华过去,秦淳就有办法叫北军过来,而且……”凤天歌沉凝片刻,“我相信秦淳安排的北军侧翼军副将之一,当是凤钧。”
“凤钧是谁?”没等凤天歌提醒,苏狐想起来了,“三叔三叔。”
“没错,凤钧到底是本帅长辈,战场相遇本帅可能不方便出手……”凤天歌抬手拍了拍苏狐肩膀,“靠你了。”
苏狐为难,“他是你三叔,那我也不方便出手啊!”
“只要打不死,负伤没关系。”凤天歌紧接着又道,“依本帅判断,北军侧翼军至少两千人,而你麾下只有一千,所以整场军演下来,只有你任务最艰巨,本帅把你留在后军,并非不信任,而是最信任。”
事实上,凤天歌并没有将自己留守主营的七百五十兵算进去,她相信苏狐应该想不起来问。
拿凤天歌的话说,她派了六位副将,八千精锐去抢帅印,却只派苏狐一人跟一千将士去夺任命书,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果然,苏狐在听到凤天歌一番解释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元帅!本副将现在要出去检查一下军备!”
“去吧。”凤天歌起身,相送出营。
直至看着苏狐过度膨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凤天歌方才回营。
此刻面对营帐里的行军图,凤天歌眸色渐沉,她当然不会让苏狐以一千兵敌两千。
倘若北军侧翼过来,她自会率七百五十兵奋力堵截,纵有万一让他们跃过苏狐冲到凤南亭,那时大局已定,叶清华与柴晔所率的侧翼军迅速回营支援,任命书如何也不可能让他们拿出南营地界。
凤天歌独自站在行军图前,明明已经做了最周密的谋算跟布局,她却不如前世那般泰然自若。
莫名的,她有些心躁……
因为是军演,人数少规模小,许多行军中的习惯被凤天歌暂时取消,譬如真正作战时,中军行进,必有三到七组小部队环绕在周围,及时供给各种所需。
第一日行军无异,相比侧翼跟前军,古若尘跟君无殇的两路中军因为人数原因相对较慢。
这也是凤天歌为何要让项晏在与秦淳先锋军相遇时周旋两个时辰的原因。
酉时到,三军皆止,众将和衣而卧。
而此时,南军主营帐里的凤天歌也已收到六只蜂燕带回来的战时消息,六军皆到指定位置。
片刻心安之后,凤天歌重新回到行军图前。
明夜,当战。
夜已深,乐陵山脉里偶有鸦叫,狼嚎,各种声音与风声和起,听着渗人。
项晏命手下五百兵卒不必立帐,原地休憩两个时辰,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