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没伸手,且态度十分明显,身为暗卫,怎能吃里爬外。
“这不是主人的命令。”
凤天歌看了雷伊半晌,揉了揉拳头,“说起来,咱们好像还没切磋过。”
“冒昧问一句,走哪条路凤大姑娘有要求吗?”雷伊边说话,边将桌上密件捡起来塞到怀里。
凤天歌摇头,“只要是回楚的路,哪条都可以。”
“嗯,那行。”雷伊随后走过去,将容祁扛在肩上,“凤大姑娘,后会有期。”
许是没想到雷伊会这么快妥协,是以直到雷伊扛着容祁蹦出院墙,凤天歌都是懵的。
现在的暗卫,节操在哪里?
容祁这一走,凤天歌也算稍稍安心。
毕竟她在乎的人中,容祁是最弱的……
深夜的皇城,星光隐灭。
西南某处府邸内,灯火微燃。
萧文俊那张白皙且儒雅的容颜在灯火的映衬下,白的几乎透明,有美感,但更多的是惊悚。
严格说,他本身就是一个惊悚的存在。
“还没有消息吗?”阴柔的声音蕴着淡淡的怒意,萧文俊微抬下颚,细长双眼落向对面老者。
“回太子,老臣已经很努力在查,依旧……没有庄礼跟铁策军的下落。”老者着一身白色内衫,恭敬立在桌边,须白体瘦,银发如霜。
段恒,内阁首辅,于大齐朝堂中足以当得起文臣的领头人物之一,地位尊崇且受众多文臣追捧爱戴,十分德高望重。
而此刻,这位在齐德高望重的老臣,却在南越太子面前称臣,不可谓不滑稽。
然事实,确是如此。
段恒,是南越人。
萧文俊无声,手中骨瓷茶杯瞬间化作仿若细沙的粉末。
“千算万算,算露了父皇竟然会与早已卸甲归田的庄礼有这么一招暗棋!”萧文俊薄唇紧抿,眼中寒意骤闪。
“这也是防不胜防,谁能知道庄礼卸甲归田是假,训练铁策军是真。”段恒宽慰。
‘啪—’
萧文俊怒拍桌案,“在本太子眼里,没有防不胜防四个字,算漏了便是算漏了!”
段恒噤声。
“消息无错,庄礼必是来齐,继续找!”萧文俊低喝。
段恒拱手,“是。”
萧文俊微舒口气,“眼下齐景帝这一醒,北冥渊怕是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老臣知道,助北冥渊铲除异己。”段恒低声回道。
“没错。”萧文俊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为了齐国这一乱,本太子可是等了十年。”
段恒未语,只觉背脊发寒。
眼前少年太过可怕,他岂止是用十年时间等大齐一乱,他还用十年时间加剧周氏与南越王的冲突,以至不可调和。
如果不是萧文俊时尔在周氏面前显现自己的抱负,周氏也不会铁了心与南越王对抗。
“老臣斗胆,太子是否决定支持北冥渊还是保皇派?如此,老臣也好知道是否该手下留情。”段恒低声请示。
萧文俊微挑眉峰,“段老,你在想什么?本太子为什么一定要支持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你又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段恒噎喉。
“你只须记住一件事,尽忠北冥渊。”萧文俊起身,准备离开时似是想到什么,“但也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段恒恭送。
风微动,人影已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