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左侧臂肘搥在桌边,整个身子压在左臂上,愁眉深锁,“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被拉下来站在温慈身边旁听的雷伊也不知道他这一夜摇了多少次头,都有点儿停不下来的意思了。
“凤天歌明明有心想见胭脂,为何不趁本世子在的时候见面,若有说不清楚的地方本世子还能帮她溜溜缝,你们说是不是?”容祁抬头看向眼前两位,嘴角一抽。
温慈站着睡着了。
雷伊还在摇头……
皇宫,御医院。
凤天歌在药室找到屈平时,屈平在配药。
不见裴卿。
因为知道屈平与裴卿之间的恩怨,亦知道裴卿对屈平的要求,凤天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屈平,只默默站在那里,以免打扰到他。
药案前,屈平终于将最后一剂草药研磨至粉末状,倒进熬药的紫砂罐。
“凤大姑娘有事?”紫砂罐下面支着一个铜制的三足器,中间隔着承盘,屈平说话时催动内力,承盘上有蓝色烟火腾起,缓缓烘烤紫砂罐。
凤天歌闻声上前,恭敬坐到对面,“屈先生可对龙乾宫里的赵英有印象?”
屈平思忖片刻,摇头。
“天歌得到消息,说是赵英有问题。”凤天歌顿了顿,“虽然天歌没有得到具体消息可是不难猜,身为龙乾宫的太监,他若有问题必是针对皇上。”
屈平略有恍然之态,掌中内力未歇,“当日我便猜到有人在齐景帝身上动手脚,当是他。”
“天歌有想过用最粗暴的方法除之,又怕打草惊蛇,倘若惊动那些人狗急跳墙反而不利。”昨夜在重华宫得到消息之后,凤天歌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赵英,可转念便放弃了。
一来赵英并非幕后主谋,治标不治本。
二来赵英若死,那个人或许会有危险。
屈平点头,“凤大姑娘放心,屈某会注意此人。”
“多谢。”
凤天歌不想打扰屈平,正欲起身却其被唤住,“凤大姑娘留步。”
待凤天歌坐回来,屈平并未抬头,眸色却深,“我与裴卿之事,想必凤大姑娘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凤天歌含蓄道。
“过往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裴卿言明若想了断这场恩怨便不许屈某伤北冥渊半根汗毛……”屈平沉默许久,终是抬起头看向凤天歌,“屈某有一事相求。”
“屈先生且说。”
“凤大姑娘能让北冥渊生不如死吗?”屈平眼中充满希翼,声音带着乞求。
同样是承载着生命的极恨,凤天歌最清楚屈平这一刻的感受。
“天歌此生,只为这一件事而活。”
凤天歌告诉屈平,北冥渊不死,她睡不着……
自御医院出来,压在凤天歌心上的其中一块石头算是落地。
屈平答应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会把齐景帝救醒。
而齐景帝醒过来的意义,除了推迟北冥渊登基的时间,再就是给予朝中保皇派坚守下去的勇气。
御医院外,凤天歌看到了容祁。
鉴于温慈跟雷伊的不配合,容祁不得不再来找凤天歌,昨日胭脂临走时又一次表达了想要与凤天歌结识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