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凤天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来越深入的分析,容祁并没有开口。
“如果天歌想的不错,北冥渊会找许云鹤出面威胁卫子默,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而以他的行事作派,就算卫子显在他手里,北冥渊也定不会让许云鹤知道……”凤天歌绞尽脑汁往下推论,越说就越觉得自己进了一个死角,完全看不到转机。
容祁实在听不下去了,“方向不对。”
凤天歌戛然而止,愣愣看向容祁,脑子里一瞬间空白。
“许云鹤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破釜沉舟,周氏知道他的背叛,卫子默知道他与南越勾结,他想翻身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南越王,失败则意味死。”容祁淡声开口,字字清晰,条条明理。
凤天歌点头,的确是这样。
“北冥渊不一样,他有选择。”容祁音色清绝,抬手倒了杯茶推给凤天歌,“周氏跟卫国在北冥渊心里的位置未必就不如南越王,所以本盟主以为,倘若卫子显在北冥渊手里,于我们反而有利。”
“盟主的意思是……”凤天歌恍然大悟,却没有贸然打断。
“青玖门在鱼市覆灭于北冥渊而言绝对是不小的打击,若然有人再狠狠打击他几次……”容祁说到这里,已经不必再深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天歌这便去鱼市!”
凤天歌豁然开朗,起身欲走却被容祁拦下,“茶很好喝。”
这样简单且善意的一句话,凤天歌并没觉出任何深意,只恭敬坐回来把喝茶完。
对面,容祁分明看到凤天歌垂眸品茶时容颜舒展,眉目间尽显释然。
莫名的,容祁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涟漪,划过心间。
“周氏那边温某会去联系。”凤天歌再度离开时,容祁保证。
房门叩阖,容祁呆呆望着对面茶杯,听着有些急促走下楼梯的脚步声,心情忽然就变得很暴躁。
这时,温慈出现了。
然后暗处某雷就狠狠舒了一口气。
“每次沏茶都满满一壶,你这是放了多少茶叶!”容祁端过紫砂茶壶到温慈面前,“剩下的谁喝!”
不得不说,自家主子的表现完全没有出乎温慈预料,“老奴可以喝。”
容祁抬头,笑的特别无奈,“你是中了凤天歌的毒还是怎么?本盟主的重点在后半句?下次沏茶少放一点茶叶!”
温慈后脑滴汗,“慕容绾绾死了。”
没别的,温慈怕再不说出来一会儿就得被自家主子给骂忘了。
即便有所预料,容祁还是愣了半晌,“什么时候死的?”
“五年前。”
据温慈打听到的消息,慕容绾绾自五年前闭关便一直没有出来,因为她在闭关之后三个月就已经死了。
她在死前留下一份遗书,万勿将死讯传出去。
“怎么会这样……”
容祁皱眉,他无法想象屈平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可以确定的是,裴卿之所以恨屈平,当与慕容绾绾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该,怎么告诉屈平……
皇宫,御书房。
北冥渊明明知道许云鹤手里没有卫子显,仍道了句恭喜。
而让他跟古云奕特别宽慰的是,许云鹤竟十分欣然的接受了。
“说起来惭愧,本太子至今没有查到卫子默将萧文俊藏在哪里……”龙案前,北冥渊歉疚道。
许云鹤一身黑袍,阔额寒目,凛凛生威,“这不重要,现有卫子显在手,本侯还怕他卫子默不乖乖把人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