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在与妖月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别忘了我们的赌局,你赌的是命。”
妖月猛然抬头,眼中怒意鼎沸,“我不会放过你!”
“我等你。”
凤天歌走出月锡坊,阳光落在明璃纱上,愈显苍白。
她听不到周围打砸的声音,听不到喧嚣的吵闹,她只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每跳动一下那只手就越紧一分。
心,很痛。
离开月锡坊的凤天歌并没有直接离开鱼市,而是去了南无馆。
在南无馆里,她将一份折叠规整的宣纸交给黎啸天。
黎啸天在看过宣纸上的内容之后,整个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真要这么做?”即便凤天歌态度明确,黎啸天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事关紧要,儿戏不得。
凤天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随后离开。
回程的马车里,凤天歌无比缓慢扯开肩头锦袍,连带着内衫一起滑落。
她垂眸,紧紧盯着胸口异常清晰的掌印,握着心脏的那只手好似突然用力,她猝不及防,噗的一声,鲜血从她口中狂涌出来。
凤天歌的身体承受不住的靠在车厢上,她攥紧拳,眼睛狠狠瞪着,拼了命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不管她多用力,晶莹如琉璃般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砸在她雪色长袍,湿濡的润开……
因为魏洵的事,镇南武安两侯府的关系异常紧张。
所有人都以为这种紧张的状态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至爆发。
然而事实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就在今晨,秦淳带着龙魂营里五十士卒亲赴虎骑营,欲与凤清交换同等数量的士卒,十日为期。
这种作法在军中十分常见,同为大齐武官,互通有无更胜闭门造车。
对于秦淳主动示好,凤清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也选了五十人让其带走。
毋庸置疑,秦淳留下的五十兵将里,就有易容后混进来的穆宸。
当晚,老夫人以身体抱恙为由将凤清诓回到了府里……
钟绮院内,长形梨花木的桌面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细数下来二十几道菜。
这会儿有伺候的丫鬟将桌上酒杯斟满,老夫人瞧了眼自己的大儿子,“我这老身子骨倒是没什么大碍,主要是你二弟,见你整日在军中吃不好睡不香的,特别让后厨多做了几道菜,想与你喝上两盅。”
凤清明知老夫人故意诓他,却未放在心上,“母亲身体无恙就好。”
“大哥,你我兄弟有段日子没坐在一起喝酒了。”凤炎说话时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我敬大哥!”
凤清自小便知道母亲偏向二弟,要命的是他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凤炎与他跟三弟不同,自幼读书从未习武,身子不如他们结实,多宠一些也没什么。
即便他偶尔觉得母亲宠的有些过,却从未想过这是二弟的问题。
对凤炎,他一直都有作为哥哥的态度。
“多谢二弟。”凤清亦起身,举杯先饮。
待凤清坐下,下意识看向站在后面的丫鬟,“天歌呢?”
“回侯爷,大小姐说身子不舒服,先歇下了。”丫鬟据实禀报。
主位上,老夫人满眼嫌弃,“一连有半个月没到我这里请安就算了,这会儿连家宴也不说露个面儿,她这大小姐当的真够自在!”
“母亲别这么说,天歌若说不舒服便是真的不舒服,你们有没有请大夫?”凤清转眸看向周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