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走了。
容祁这方转身,解开凤天歌身上穴道。
‘噗—’
殷红鲜血好似开在末路的曼珠沙华,自凤天歌喉咙狂涌出来,落满冰凉瓦片。
她踉跄着站起身想要追上妖月,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容祁扶她,却被她一手挡开。
“你最好别去找妖月。”容祁不明白凤天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显然不是细问的时候。
但有一点,凤天歌应该知道谍路,而刚刚那一幕似乎已经很好的诠释了,妖月也知道谍路的事实。
凤天歌未理眼前男子,飞身跃起时重心失衡,整个人跌下屋顶。
容祁倏然闪身,落地一刻将凤天歌横揽在怀中,“你别冲动。”
“我为什么不能冲动!”凤天歌猛推开容祁,眸间赤红,眼泪被她强逼在眼眶里。
她指着老槐树,“妖月为什么知道这里?这里除了独孤艳跟白泽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知道!”
凤天歌歇斯底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你又为什么知道。”容祁得到的消息也是一样,除了独孤艳跟白泽,没人知道这里。
“你怀疑我?你现在该怀疑的是妖月!”凤天歌悲恸低吼,“她知道所有谍路的秘密,他们到底将白泽逼到何种境地!”
只要想到白泽可能经历过更惨痛的折磨,凤天歌的心就像一万只蚂蚁疯狂啃噬,心血蜿蜒。
容祁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以到现在,凤天歌都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白泽还活着。
凤天歌不再看向容祁,大步冲向宅门。
她已经没了理智,可容祁有!
容祁纵身拉住凤天歌,“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
“放开!”
“妖月就是白泽!”
凤天歌几欲癫狂般狠狠甩开容祁,却在容祁开口的一刻,整个人立在原地。
容祁大步走到凤天歌面前,“你就没想过,如果妖月是白泽这一切都能解释,你就没想过……白泽背叛了独孤艳吗?”
时间又一次静止。
凤天歌仿佛一座石雕像般静止不动,连呼吸都似停下来。
“据我所知,北冥渊行事之前曾让十三宗里一位宗主谎借独孤艳的名义将余下十二位宗主叫到皇宫,我不知道的是,那位宗到底是谁。”
这样的打击一次已经足够,容祁干脆将所有事说出来。
痛,便也只痛这一次吧。
“鬼面佛出现在皇城,妖月修的是落日诀,加上今晚……除了妖月就是白泽,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容祁肃凝看向凤天歌,“北冥渊知道妖月是谁,但他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现在去质问妖月,到时候只怕没人不知道你是谁了。”
该说的话尽数道出,容祁突然沉寂下来,默默看着凤天歌。
是这样啊!
凤天歌不语,赤红血眸渐渐失了焦距。
她怎么没想到呢。
十三宗宗主只听命于她,除了她跟宗里的人,北冥渊就算想把人找全都难,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全数聚齐到皇宫。
‘噗—’
一口血箭狂喷而出,凤天歌身体摇晃着倒仰过去,眼前尽是十三宗宗主拼死护她的场景,血染长空,
“凤天歌!”容祁纵身过去,惊声唤道。
凤天歌听不到了,她只是痛,痛到身体里每个细胞都似被千金坠狠狠碾压。
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人间至悲,不过是被最亲的人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