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容祁那抹祸乱众生的笑容瞬时定格在脸上,听到关门声后,片片龟裂。
凤天歌果真没有送……
镇南侯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金丝楠木车身装裹着精致昂贵的丝绸,镶满翠玉的窗棂被一抹浅蓝色绉纱遮挡,内外景致模糊难辨。
马车复起,朝玄武街驶离。
车厢内,容祁端坐如松,手腕搭在膝上,拇指摩挲着手中扳指儿。
矮桌的香炉里燃着龙涎,雾气缭绕间那抹芳华绝艳的容颜清冷淡漠,眸覆寒霜,与刚刚在锦苑时判若两人。
“只要凤天歌活着,早晚能查出十三宗里,谁是叛徒。”容祁启唇,眼神不可察觉一暗。
“凤天歌既是银面,她必能认出那三十具尸体里,哪一具是伪装。”雷伊这样以为。
容祁沉默,许久后开口,“此世间没有了独孤艳,银面的身份便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凤天歌此番从普宁寺回来,当是为复仇而归。”
五年前兵临城下,他第一次看到那位闻名遐迩的齐国兵马大元帅。
浑然天成的霸气与生俱带,睥睨天下的尊威震慑九州,独孤艳踏尘而来,于万军之中傲然挺立。
一怒诸侯惧,一笑万古春!
北冥渊,你杀了她,我便……
灭了你。
见自家主子阖起眼眸,雷伊不再开口。
锦苑,内室。
凤天歌让月牙去找件长袍,自己则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打开中间的抽屉,一张银制的鬼脸面具映入眼帘。
银面身死自己方能借尸还魂。
可她不明白银面怎么会死?
又为何会把这张代表身份的银制面具带回镇南侯府?
太多疑惑浮现在脑海里,任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所以然。
凤天歌伸手,掌心落在银面上。
‘轰—’
银粉腾起,绽放出璀璨莹光。
银面,你贵为镇南侯府嫡长女,又是当朝皇太后至亲,却把自己活的卑微如尘,在侯府里受尽折辱,最后死在这荒凉锦苑,无人知晓。
我三岁识字,五岁习武,七岁通读古今兵书,十五岁父将战亡替兄投军,败北羌,战南虞,灭吴伐楚累立战功,最后却被枕边人逼至绝境,死不瞑目。
枉你我空抓着一手好牌,却生生给糟蹋的什么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