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该不是有人拿指甲划出来的吧?”
一个女孩突发奇想,伸出手指也去划了划,却没能留下印记,她忍不住说道:“这要真是人用指甲划出来的,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指甲盖肯定都没了。”
“你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顾婉定睛望去,她的眼睛到底修炼过,比旁人更锐利,“你们仔细看这些划痕,有些里面还隐隐掺杂了血色,感觉是挠墙时手指流出的血,渗到缝里去了。”
众人都望向她指的方向,发现的确是这样,这些血液都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
“那……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女孩子咽了咽口水,又看向被封死的窗户,突然觉得细思极恐。
“大家再耐心找找,说不定会有别的线索。”顾婉压在心里的那丝不好的感觉越发重了,带着大家迅速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你们快来看这里!”
一个女孩子趴在地上,开着手机电筒照着床底,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赶紧招呼大家来看。
房间的地板是实木的,看的出来用桐油浸泡过,还刷了一层漆。地板中央不知用什么颜料画了一个巨大的八角井,井中雕刻着道道水纹,井外则刻着团团水藻。
这应该是一种厌胜之术。
顾婉猜测,这些装饰是古人为了防火画的。他们认为水能克火,以为有了这些图案,房间就不容易着火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们发现床底靠墙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着数不清的“正”字。
顾婉眉头紧蹙,也拿出手机,弯腰爬了进去。
这些字应该是用指甲反复磨出来的。
顾婉将电筒光对着这些字,神情怔怔。
最前面的“正”字非常工整,即使是刻在床底,也显得端庄秀丽。
中间的字迹渐渐凌乱了起来,有些笔画挤在一起,有些则又隔得很开,横不平竖不直,看得出主人的心思也如字体一样,心情不佳,神思凌乱。
最后的部分除了极个别的以外,简直不能被称之为字,更像是如墙壁上那数百道划痕一般,只是在发泄情绪。
如果说墙壁上的血迹还不清晰,那床底的这些划痕则□□裸地告诉了她们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床底这些痕迹,除了她们,应该还没被其他人看到过,没有被清洗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让爬进来的沈芊芊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那是什么?”平复呼吸的沈芊芊拿着电筒乱晃,照过床底最角落里,似乎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顾婉也看了过去,“袁静”两个字出现在了她的眼眸中。
这两个字隽秀雅致,看得出它的主人是怎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雕刻,才将这两个字深深烙印在实木地板上,让自己不要忘记这个名字。
恍惚中,顾婉仿佛见到了一个原本钟灵毓秀的女子,是怎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关在这间封死的房子里,渐渐从冷静变得疯癫的。
也许她一开始也是满怀希望的记录时间,将“正”字刻得工工整整。
慢慢的,她开始丧失理智,字体也越来越凌乱,到最后,可能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彻底疯了。
地板墙壁上的这些痕迹,应该是她疯了之后抓出来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这个女子变成这样?
一股骇人的怒意充斥在顾婉心中,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其他人也想到了原因,都怒不可遏,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天一下子暗了下来,锯齿状的电光闪闪,如蛇一般在云中穿梭。
天空乌黑压抑,整片山林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暴雨伴着雷鸣闪电哗啦啦砸了下来,在平地上迅速汇成积水。
此刻,她们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暴怒、低落。
似是被这道雷声唤回了神智,一个女孩开口打破了方才的沉默。
“不行,这件事太恶心了,必须马上告诉导演他们,一定要把这些被关着的人救出来!”
“告诉导演他们可以,但是不能贸然行事,村民比我们人多,要从长计议。”一个理智些的女孩反驳。
“不然……不然待会儿雨停了我们就走吧,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到县城了再去警察局报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先把这件事告诉剧组的人,然后大家再一起决定到底该怎么办。”顾婉一锤定音,结束了大家的争论。
“开门!里面的人快开门!”
一声炸雷响起,在空中不住回荡,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大门被重重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