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人在贞陵山里宿营,狼叫的声音破空传来,分外的凄厉,跟电视上演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切感受到一种对于大自然万物的敬畏。
安然早已经习惯了,对于狼叫什么的似乎没有放在心上,锅姐点燃一堆篝火,收拾了几条黄昏时分在附近小河里捕来的说不上名字的鱼,里里外外抹了些随身带着的调料去腥,便架在浓烟过后的木柴上烤了起来。
木柴是陈东捡来的松杉一类的枯枝,此地海拔较低,并没有大面积的云冷杉林,光是找这些树枝,陈东和安然就跑了大老远的地方。
如今的都市里,烧烤类的食物大受欢迎,但都是专门的器具进行烤制,冲淡了烤制食物的气氛,像眼前这种完全没有专用器具,只是靠着一点调料提味的烤鱼,陈东还是平生头一遭。
安然看着红红火光里的烤鱼,回忆似的轻声说道:“那会在部队里,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烤鱼吃,条件不过就是一点盐巴,却最能凸显鱼的鲜味,只是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使用明火,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生吃。”
陈东笑了笑:“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这些当时觉得稀松平常,甚至是痛苦的事情,然而回过头想一想才发现那段时间的美好,就像茶叶一样,喝的时候是苦的,等咽下去了,回甘一上来才觉着那个时候的可贵!”
安然认同地点了点头:“东哥你也有这样的经历?”
陈东点点头,将手中的烤鱼翻了翻:“小时候调皮的很,我爸爸一心想着望子成龙,所以对我的要求十分的严格,记得有一次考的不好,回家又怕挨打,索性直接不回家,跑到草垛上睡了一晚上。”
陈东笑了笑,继续说道。
“第二天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学校,就在地里抓蚂蚱,烤蚂蚱腿吃,终于同学下学,走开两个一起捉麻雀,烤麻雀腿吃,哈,那个时候乡下能吃的东西多,比如田鸡,就是青蛙,捉了之后,迅速地切去它的后腿,然后赶紧剥皮,时间长了可就剥不了了,那肉也挺嫩的!”
安然笑了笑,又听陈东说道:“那个时候有个小伙伴,我们捉了那么多田鸡腿到他家去,趁着他家里人都做农活不在,先用调料腌制一下入味,再放入锅中翻炒。
这个时候可就有讲究了,时间稍微久一些,肉就太过绵软了,时间短了又不熟,渐渐地几个人都练就了一套炒田鸡腿的功夫,每次做的刚刚好。”
安然也仿佛陷入到小时候回忆里:“我小的时候,我爸爸也会去钓鱼,因为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每回爸爸炖了汤,几乎分成两份给我和妈妈,那奶白色的汤里也是没有多加什么调料,但是却鲜美无比。”
安然露出了笑容。
“在我的印象里,几乎隔上一两天就一定有鱼汤。爸爸对鱼汤没有像回锅肉那般喜欢,只是我们母女喝剩下的,爸爸才会喝一点,那种野味就像是我的童年!”
柴禾哔剥作响,空气中似乎传过来一缕鱼肉的香气,陈东学着锅姐将鱼架的离火堆远了一些,见锅姐一直在沉默,陈东问道:“锅姐就没有什么童年关于美食的回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