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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不明(1 / 2)

梅花瓣里裹挟得满满当当的雪花被挤压溢出、被碾碎, 最后被柔软炙热的唇融化。

带着淡香的雪水沿着唇的缝隙蜿蜒, 冷与热并存炙烤, 离尤下颌线一瞬间紧.绷, 下一刻将梅花与她的唇一并重重咬住。

花瓣在唇齿间破碎, 汁液流入口中。

雪的冷意不足以使他冷静, 反而被他的理智焚烧。

钟虞闭着眼急促地呼吸, 下颌被离尤掐住。

“寡人真想把你吃下去。”

钟虞身上软了软, 没骨头似地扯住男人衣襟靠在他怀里。

风声簌簌,她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连脸颊眼角也被蒸腾出红晕。

“陛下, ”她说话时, 还未平复的温热呼吸扑在他颈侧,“我有件事想解释。”

“嗯?”他漫不经心地去吻她的耳侧。

“今日我说想跟着陛下一起出征绝没有觉得好玩或不知好歹的意思, 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且舍不得陛下, 所以才脱口而出。”钟虞环住离尤的脖颈,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陛下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离尤正巧无意识地扣住钟虞的手, 平安符便硌在两人掌心, 他一怔,垂眸目光沉沉地看向怀里的少女。

双眼早已适应了光线,因此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的可怜与忐忑。

他心里莫名充斥着无法宣泄的焦躁, 蓦地脱口道:“明日你不必去盈州了, 寡人想做什么何需遮遮掩掩,将你身份公诸于众又如何?”

若去盈州,少说分别半月,倘若不等她回来他便出征……

他没耐心忍,更没耐心等。

“陛下!”钟虞忙说,“战事将近,最忌讳朝堂局势不稳。陛下又要亲征,怎能再用这种事引朝臣反对议论?”

离尤想到那些朝臣一个比一个忠君死谏的啰嗦样子,皱了皱眉。而战事在即,地方已有别有用心的人散布流言,都城与朝堂不能再起风波。

他脸色不虞,眯了眯眼哑声道:“寡人带你去个地方。”

……

钟虞仰头辨认牌匾上那三个字。

观星楼?

“陛下,这是什么地方?”她问。

“观星楼最上一层为宫城中最高处。”离尤一揽她的腰,她就被轻松抱离地面,跟着他踏上最后一级楼梯。

观星楼里原本的宫人都被暂时遣散了,长阶之上那扇门打开着,门顶上垂着一串又一串的珠帘。

风一吹珠帘相互碰撞,像风铃似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钟虞透过珠帘的间隙往外打量,隐约只能看到外面的夜色和屋檐。

她跟在离尤身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片宽阔的高台,头顶的屋檐只将高台遮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大半则全部暴露在天幕之下。

钟虞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屏住了呼吸。

头顶之上是漫无边际的夜幕与浩瀚星辰,而平视远眺,则能将王城之外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这一幕对她来说,无疑是美且震撼的。

“目之所及,尽归于弈。而这天下四国,都将属于寡人。”

钟虞心里颤了颤,转头去看身侧的男人。

观星台上并未点灯,月色星辉下男人的侧脸少了些戾气,多了些桀骜与野心勃勃,眉眼间神采飞扬且夺目。

此情此景,听见离尤这句话,钟虞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震撼与感慨在翻涌。

帝王之姿。她蓦地想到这四个字。

“陛下一定会得偿所愿的。”鬼使神差地,她开口道。

离尤看着她,眉目间的兴奋与睥睨之色还未消退,背后是星河灯火。他勾了勾唇冲她笑道:“届时你在王城中等寡人凯旋,与寡人共赏江山。”

这一瞬间,钟虞的心跳微微快了一拍。

一个男人手握王权充满野心,在万家灯火匍匐脚下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要一点不动心,大概是不可能的。

帝王权势,独一无二的宠爱……恍惚间,钟虞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古时那么多女人渴望做弱水三千中的唯一了。

“好,”她笑起来,眼底铺满信赖与崇拜,“我等着陛下凯旋。”

离尤收紧手臂,从背后将少女整个拥进怀里,结实有力的胸.腹抵住她纤瘦的肩胛骨。

“你让寡人看见夜明珠时想起你,”他手指轻轻勾.弄她下颌,一口咬在她颈侧,“明珠何以与星辰争辉,寡人要你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想起寡人。尤其夜里抬头观星时,更要记得寡人才是你的天。”

……

翌日清晨,车队从王城出发。

离尤率臣子与随侍于宫门处目送,据说是为了表现出对钟氏女的殊荣与看重。

……然而只有钟虞知道,自己下台阶腿软踉跄一步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有多么恶劣与不怀好意。

“钟大人走路可要小心才是。”离尤懒散的嗓音慢吞吞从背后钻.入她耳中。

钟虞咬了咬牙,转身应是。俯首时双腿都忍不住在微微发抖。

就因为今日要远行且归期不定,他几乎折腾她到破晓,还极尽各种过分的花样。导致她现在又累又困,身上每个角落都酸痛乏力。

正要转身,她又忽然停住,抬眼看向阶上高大的男人。片刻的欲言又止后,她无声用口型对他道:“望陛下平安。”

离尤重重一攥手里的佛珠,看着那道身影慢慢远去。

就像一只狡猾的猫,众目睽睽用爪子轻轻搔他衣袖后就翘着尾巴走了。

他低低冷笑一声,像昨晚在热雾翻滚的幔帐间一样恶狠狠说了句:“等你回来,寡人再慢慢收拾你。”

马车颠簸,即便离尤命人在马车里铺满绒毯与软枕还是不太安稳。但是钟虞已经困得不行了,从车队开始行进后就靠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睡得不太踏实,隐约对各种动静有所感知。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这回去盈州她不仅带了拂弦,离尤还把隐桐也给了她。一到午膳的时候两人一个叫醒她给她倒水,另一个则将吃的从食盒里拿了出来。

吃了东西钟虞精神了不少,因此也有精力想了些别的事情。

这次她名义上是作为钟韫去盈州接自己的嫡妹到都城,实际上在返程前“钟韫”就会出意外身亡。届时她就不用再男扮女装,直接恢复原本身份随车队回到都城。

“大人。”有人在马车外询问,“前面不远处有个驿馆,是否要停下来歇歇脚?”

即便钟虞再心急赶路,也不能不顾及外面随行的人的体力。于是应声道:“那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大家都喝口热茶吧。”

休息之后车队继续赶路,夜晚则宿在驿馆。

第一天钟虞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到了后面她才慢慢体会到了痛苦。从早到晚她都只能闷在马车车厢里,坐久了浑身酸疼。

钟虞只想尽快结束这一趟,然而路上却几次三番地遭遇大雪致使无法赶路,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又一次被雪拦在驿馆时,她无意中听见了其他人的议论。

“邺、晟两国果然联手了!邺不仅借了晟国的兵马,还借了晟国的道,直接要从东边开打!”

“晟国竟然肯让邺国借道?!这一入境内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晟国国君本就不是什么有勇有谋的人,当初若不是他几个哥哥互斗丧了命,哪里轮得到他?”

“依我看,晟国出此下策恐怕也是别无选择了。他们国力现如今居于四国最末等,即便占据离咱们都城最近的东边也不敢出兵攻打。现在让兵力强些的邺国借道,说不准还有双赢的可能。”

“双赢?此次陛下亲征,必将士气大振,将他们杀一个有来无回!”

“大军几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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