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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伪装(1 / 2)

钟虞一连试了好几次, 指纹锁都没有亮起绿灯, 反而只有那一点红色灯光反反复复闪烁着。

“谢医生?”她又喊。

贴着门板听了听, 外面似乎也没有传来脚步声。钟虞并起双手使劲敲了敲门, “谢医生你在吗?”

依然没得到回应。

她侧着身子按开了卧室里的灯, 灯亮起的一刹那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闭了闭眼适应。

手腕脚腕上的领带太影响行动, 钟虞重新一点点挪回床边坐着,艰难地先解开了脚上的,手上的却怎么也弄不开两只手手腕中间的结。

她暂时放弃, 转而去找自己的手机,然而包里却只剩下一点无关紧要的化妆品,证件、现金、手机和钥匙全都不见了。

即便钟虞再不想往什么最坏的方向去想, 现在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这时, 门锁忽然轻响两声,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屏住呼吸。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卧室灯光落在他身上, 背后地板上映出沉沉的影子。

他鼻梁上没有熟悉的金边眼镜, 和她四目相对时, 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扯出一点笑意, “怎么醒了?”

钟虞指甲掐了掐掌心, 尽力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软着嗓音,“手脚上的领带没解开, 我睡着不太舒服, 所以就醒了。”

“我忘记解开了,抱歉。”他意味不明地扫一眼她脚腕,“看来你已经自己弄开了。”

“手上的还没有,谢医生,你帮帮我好不好?”钟虞小心翼翼试探,“对了,现在几点了?我手机不在这里,都不知道时间。”

谢斯珩慢慢走了过来。

钟虞强迫自己不要露出防备的姿态,接着缓缓放松下来,将双手伸向他。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低头垂着眼,目光很冷淡,唇角的笑却格外温柔。

“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

钟虞笑容一僵。

谢斯珩伸手捏了捏她脖颈,然后轻轻一推——没有手臂后撑着借力,她只能直直向后倒去。

男人曲膝跪到床沿。

钟虞看着他,轻声道:“你生气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明早我还要早起去排练,现在太晚了——”

“排练?”他蓦地出声打断她。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谢斯珩掩盖在温和表象下的凶兽一瞬间挣脱出来,目光顿时变得阴鸷,所有笑容消失殆尽,剥去平和温润的神色后,英俊的线条只剩冷戾。

钟虞忍不住浑身僵硬。

“还想着走?”他狠狠攥住她下颌,手指往上一抵,她就被迫着仰起下巴,“小傻瓜,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提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钟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激怒了他,她头皮发麻,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提示?”

“那晚你原本可以不来我的公寓,”他居高临下地坐在她身前,偏了偏头,似乎很替她惋惜,“我已经忍着将你送回家了,是你自己要乖乖送上门。你说,被选中的猎物自投罗网,一个好的猎手怎么能放过?”

说完,他低低笑出声来,那笑格外恶劣,“你只有开始的权利,没有结束的。”

钟虞心跳如鼓。

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从前她只知道他温和好接近,就算觉得他难看透也没有多想过,现在才知道一切都只是表象,他只不过披着一层伪装的外衣。

猎物?猎手?

“你想做什么?”

“我?”他攥住她下颌,慢吞吞品尝似的吻她,“当然是留住你,让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乖乖陪着我。”

男人略带凉意的鼻尖蹭过她的脸,钟虞几乎体会到了汗毛倒竖的感觉。

“我怎么会走呢,除非你不喜欢我了,要赶我走。”她硬着头皮,柔顺地安抚他。

出于理智,她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对着干。

“是吗。”他哼笑。

“当然。”她小心翼翼,“只是,你总不能让我在这个房间里待一辈子。”

谢斯珩撑起身,低头睨她,然后从床沿退下去。

钟虞拿不准他是不是态度有所缓和,“我向你保证,等参加完明天的汇演,我一定会回来这里的,好不好?因为汇演很重要,我不能缺席,这一次缺席,我以后的学业和去......学业都会泡汤的。”

女主角这个位置已经没了替补,她不去,领舞该谁来跳?这么重要的场合缺席,处分都是轻的,她入选省舞团的任务是绝对不可能完成了。

她必须要去。

谢斯珩站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冷冷地讽笑一声,接着跨步上前,扯住她被绑在一起的手腕往床头拖去。

“咔擦”一声,冰凉的金属紧贴着她的皮肤落下锁扣声。

“你干什么!”钟虞失声喊道。

“刘安,你认识,是不是?”他紧紧扣住她下颌,神情诡谲,嗓音恶狠狠的带着战栗,“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认识?是你找上的她,还是她来找你?!”

刘安?那个省舞团选拔的女老师?

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与心跳,“……认识。”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扭曲,“她从前帮着那个女人逃跑,现在又要帮着你丢下我?”

“什么逃跑?我一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认识她只是因为她是负责省舞团选拔的老师!”

下一秒,她被撞得猛地往上移,男人又扯住她的腿拉下来,“殊途同归,没什么差别。”

“你想知道我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他们各自衣着完好,谢斯珩却一下接一下这样逼问她。

混乱中钟虞忍不住怀疑,难道在她之前,还有别的女人被他骗了,被他关起来?

钟虞脸颊充血,咬了咬下唇,“是......”

“她是我的母亲,为了她的舞蹈事业,为了她的自由,不愿意被我父亲束缚,她逃走了。”

“留下我,被姓谢的打了个半死。”

“啊,对了,我也姓谢,和那个男人一样。”他自嘲地笑了笑,“每次你叫我‘谢医生’,我都想起他曾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和他,可真是一模一样,表面再光鲜的东西,内里都是阴暗的、丑陋的。”

钟虞恍然记起那次在诊室她问他,自己的脚是不是很丑,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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