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慢悠悠地在四处走来走去,最后走到卧室时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怎么了?”
闻言她下意识摇头,“没什——欸,为什么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谢斯珩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微微一笑,“当时这套公寓是全权交给朋友装修打理的,他很在意风水,所以改造了一点房子的布局。”
“这样啊。”钟虞表示理解。
大概是心理作用,现在在看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也没觉得太诡异了。
一室一厅,正好符合她说的“不要太大、一个人住”的要求,离医院确实也很近。于是住处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谢医生,我得回家啦。”
“家里人回去了?”
“是啊,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搬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搬?”谢斯珩取过大衣披在她肩上,手指从肩膀滑到她下巴底下轻轻一抬,俯首吻了上去。
先是温柔地试探,接着力道变得凶猛,就像披着羊皮伪装,最终控制不住露出真面目的狼。如同他白天是斯文英俊的谢医生,晚上就像变了个人,脱.下衣服就是衣冠禽.兽,床上.床下仿佛两个人。
他唇齿格外用力,钟虞被吻得歪歪倒倒,可他却始终不肯伸手抱住她,最后她攥住他衣领歪进他怀里,男人才哼笑一声紧紧揽住她的腰。
……
回到家可想而知被路秋一顿冷嘲热讽,说她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夜不归宿,还扬言要告诉钟父。但钟虞心情格外好,懒得跟她计较,更懒得搭理从学校回来了的钟菡。
“路姨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夜不归宿了。”她话锋一转,笑起来,“因为我决定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路秋一愣,脸色变得古怪,“怎么,你要跟你那个周家的哥哥住在一块儿?小虞,不是我说啊,虽说你们兄妹相称,但归根结底并没有血缘,你这样占周家便宜,又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传出去不太好听吧?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钟家难道还能缺你一个住的地方?”
“钟家当然不缺住的地方,但缺清净的地方。”钟虞皮笑肉不笑,“况且我也不是跟周原安住在一起。”
“不跟周大哥住?”从二楼下来的钟菡一愣,追问,“姐,你谈男朋友了?”
钟虞不冷不热看她一眼,“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突然说要出去住,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要和对方同.居了。”
“对我的私事很关心?”
钟菡脸色一僵,“我只是……关心你嘛。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姐你不和爸说一声吗?”
动辄就是一两个月在外地出差,有什么好说的,再说钟父属于不主动联系他他就不会反过来联系你的人,钟虞不想去忙活这种与任务无关的事。
现实中她对亲情就有些淡薄,同时也怕麻烦,对许多事都不关心不在意。所以一个虚拟世界里的“父亲”她就更不想花心思应付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劳你们费心。”
“姐。”钟菡的声音却阴魂不散,“我刚才都看见了,送你回来的是谢医生,对不对?”
钟虞步子一顿,转身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就是好奇嘛。姐,你不会是跟谢医生在一起了吧?”钟菡笑着走过来,神色却有点抗拒和复杂,“一般来说医生怎么会对普通病人这么好?”
“你喜欢他?”钟虞冷不丁问。
“什么?”钟菡笑容僵住,“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难道不是吗,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你紧跟着就变得喜欢什么。这次你这么关心谢医生的事,我还以为你这个毛病又犯了呢。”
钟菡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最后求助般看向路秋,后者满脸不悦地帮着出头,“小虞,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钟虞不耐烦再跟他们说下去,转身回了房。
钟菡和路秋这种人,虽然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但是时时刻刻在身边膈应着总归是不舒服的。她只希望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以后,下个世界这样的人物能够少一点。
周日谢斯珩帮她搬了家,晚上钟虞以刚换了新住处害怕的理由把人留下来陪自己。
洗完澡走出浴室,她看见男人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在摆弄装饰架上的一个古朴花瓶,“谢医生,你在干什么?”
男人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接着转头微微一笑,收回手放进裤袋里,“没什么,刚才检查了一下,想看看家政有没有仔细打扫,上面有没有积灰。”
花瓶露出全貌,里面插着的不是鲜花也不是永生花,而是挂着一粒粒玉石的雕刻品。
“这么贵重的摆设,估计家政也不敢动吧。”她看一眼那个赏心悦目的花瓶,目光又落在宽肩窄腰的男人身上,笑着说,“谢医生,我困啦。”
谢斯珩低笑,慢慢朝裹着浴巾的少女走过去。
他身后那些琳琅玉石的其中一颗里,隐约透出一点截然不同的色泽来,但掩藏在一整株里却并不起眼。
钟虞“尽职尽责”地表现出一个初尝情.事的少女该有的模样,就像年轻的探险者对未知的密林充满好奇,不依不饶地拉着他探索。
“谢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她故意装作不懂。
男人靠在床头轻笑,“生.理课没有好好学?”
“没有啊,大概我开小差去了吧?”钟虞吃吃地笑,“要不然你教我?”
“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而且要老师说你学懂了才能停下,不能半途而废。”谢斯珩摘下眼镜,侧身放在床头,抬手将垂落的额发往后捋,似笑非笑问她,“要不要学?”
钟虞张口咬住小袋子的边角轻轻撕开,含含糊糊笑着回他:“要谢老师亲自教我。”
谢斯珩抬手,长指一勾扯下领带,“把手给我。教学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