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她点头,“时先生呢?”
“他还没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为了画画才继续待在庄园里。只是想到郑柯短信里提到的重要的事,她忽然有了不太好的猜测,“那今天是什么事?该不会是时先生画作完成了,所以合约终止?”
“啊?”郑柯一脸茫然,接着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是另一件事。”
钟虞靠回椅背,放松下来。
“是这样的,”坐在对面的人抽出一份合同放在她面前,“其实画室最近都在筹备画展,嘉白最近也在准备新作品……以你为原型创作的画可能也会放在这次的展出作品里,因为考虑到肖像权,所以特地叫你来签一下这个声明——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
“酬劳可以翻倍。”郑柯补充。
钟虞将那几页纸看完,抬眸笑了笑,“我当然没意见。”
“那就好,直接签字吧。”
话音刚落,前台小姑娘来敲了敲门,“郑哥,清理画室的人来了。”
闻言,郑柯将两份文件都推到钟虞面前,“我已经把两份都签好了,你签好了留一份在这里就行,我先出去看看。”
说完就抬脚匆忙出去了。
钟虞按他说的签好字,然后拿着其中一份合同慢悠悠走出会客厅。
门外五六个穿着统一工作服的男人正往楼上走,她有点好奇地问前台,“这是在做什么?”
“时先生的画室和里面的画都会定期找专人来清理保养。”
“我能不能上去看看?”
前台小姑娘有些迟疑,“这……”
“放心,我就远远站在旁边,”钟虞冲她安抚地笑了笑,“不会磕碰到那些画的。”
前台想了想,点点头。
应声道了谢,钟虞抬脚上了三楼。
一些画被暂时搬到了走廊上,郑柯尽职尽责地守在旁边,避免中间的环节出什么纰漏,而那几个师傅则都在专心忙手上的事。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郑柯转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一愣,“还有什么事吗?”
“有点好奇,想上来看看。”她笑吟吟的,“保证不打扰你们。”
“也没什么,你看吧。”
钟虞往前踱步,看见时嘉白存放一小部分画作的房间里变得空空荡荡的,但奇怪的是墙角还伫立着一个背对着门的画架。
“那个怎么不搬出来?”她随口一问。
郑柯答得很含糊,“嘉白不让动。”
不让动?
钟虞有点好奇,但识相地没有多问。她漫无目的地环顾一圈,忽然目光落在另一间画室的宽大书桌旁。
这间画室就是面试那天晚上,时嘉白突然一通电话把她叫来画画的那间。
她慢慢走近那个书桌旁的画架。
画架上摆着一个画板,上面色彩线条凌乱纷杂,即便钟虞不懂画,也能感受得出作画人的焦躁和乱麻似的思绪。
打量半晌,她目光往上挪了挪,看到了两张用图钉钉在木质画架上端的照片,两张照片好像都拍的是同一幅画。
……不对。
不是同一幅。
钟虞神色迟疑,微微皱了皱眉又上前几步。
的确……不是同一幅。
虽然乍一看相似,但只要走近了细看就能发现区别。两幅同样都是女人半侧着脸的背影,第一幅显然是那晚时嘉白对着自己画的,而第二幅的画中人容貌更加艳丽精致,只可惜左肩上横亘着一道狰狞伤疤。
钟虞神色有些复杂。
这两幅画,其中一幅是她。
……另一幅,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