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到了晚上温度不高,风吹在身上带了寒意。
时越看一眼她,惋惜地笑了笑,“你穿着外套,我就是想献殷勤也没机会了。”
钟虞抿了抿唇,佯装从怔忡到羞涩,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男人忽然轻叹一声。
“时总怎么了?有烦心事?”
男人欲言又止,过了会才苦笑,“是啊,烦心事。工作上的和私人的,都有。”
“私人的事我帮不上忙,时总愿意的话,可以把工作上的事说给我听听。”
“你还真是抓住一切机会拒绝我。”时越摇摇头,无奈道,“我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只能和你倾诉。”
男人看过来,平时都是自信满满的眉眼里现在却带了点愁绪,再加上“没有别人,只有你”的那套说辞,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都太容易心动。
但她不属于“大多数”。
半晌,时越开口。
“我和嘉白是亲叔侄,之前嘉白父母还没遭遇事故去世时我年纪不大,家里的产业都是由他们经手。后来我大学毕业不想靠家里,也不想父亲因为家产的事为难,就自己一步步开起公司。”
“嘉白父母去世后,父亲年纪大了,越来越期待嘉白继承家业,只是我……好像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不过我也没有太看重。前两天我得知嘉白松口同意回去了,但是我的公司最近却被人针对,频频失利。”
“嘉白对我和他爷爷的感情有些淡薄。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他的画,我却做不到。越辰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一切。我怕最后连这个公司都守不住。”
钟虞消化了好一会这些信息。
时越说的肯定不完全真实,但这也大概能解释为什么他没继承家业而是自己打拼。不过显然越辰跟时氏没有可比性,他这是得知时嘉白要接受公司,坐不住了。
“可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压低嗓音,听上去情绪有些低落,仿佛被他说的打动了。
男人脚步忽然停了。
“画展那天,你和嘉白……”时越顿了顿,“我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
男人没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来我这里挖墙脚?”
“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想让他在时氏历练,他答应了,但是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时越看着她,神色复杂,“说是让我把你这个得力的助手,借给他。”
让她相信时嘉白是因为自己才答应的?她可没这么傻。
钟虞佯装震惊,“可是——”
“我是长辈,关照晚辈是应该的,父亲可以用各种理由让我答应下来,即便我并不想。”他苦笑,“现在你能理解我的处境了吧?”
“但是,我……”
“你放心,他肯定不会为难你。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钟虞来了精神,知道这才是重头戏。她抬眼目露关切与担忧,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想请你……帮我留心嘉白那边的消息,不是想做什么,而是想防患于未然。”
说的好听,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他的“内应”?
短短几秒,无数念头从钟虞脑海里闪过,她垂着眼思索这其中的联系与契机,看上去却是一副犹豫难以决定的模样。
“小虞?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
钟虞却蓦地抬起头,下定决心似的冲男人笑了笑。
“时总对我多有照顾,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能帮上你的忙,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