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的去唱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好像从《恐怖爱情故事》之后,她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虽然她的脑海中并没有具体的高音该怎么唱、假音该怎么唱的概念,但只要她一开口,她的嗓子就可以发出想要的声音,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五的时候,岑楚夕不幸感冒了。
但她意外地发现,感冒之后再练歌,鼻腔共鸣特别明显,不仅高音更容易唱上去,就连假声也变得更有厚度,丝毫不会显得虚薄,超级适合唱这首歌。
所以岑楚夕不吃药不打针,每天洗冷水澡,就想留住感冒病毒。
她成功了,直到现在,她依旧保持着感冒的状态,而且开始发烧。
“转化成肺炎你就知道什么叫no zuo no die了。”钟念念又气又心疼,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岑楚夕这样糟蹋身体,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健康来得重要。
“录完节目我就去打针,没事的,别担心我。”岑楚夕的声音已经完全没了平时的空灵感,听起来低沉沙哑,是另一种悦耳。
“你别说话了,”钟念念说,“我听着辣耳朵。”
岑楚夕笑了笑,冲着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简单地开场之后,主持人林翀开始cue选手上台,连续四期稳坐第一的岑楚夕当然是第一个表演。
岑楚夕提着裙摆,面带微笑,在热烈的欢呼声中缓步走上舞台。
贴合歌曲的风格,造型师为她选了一件星空装——一条渐层蓝色抹胸长裙,裙身上绣满亮片,当她站在灯光里的时候,这些亮片闪闪发光,仿佛散落在蓝色银河中的星子,璀璨夺目。
但吸引眼球的可不止漂亮的裙子,还有半露的香肩,带着choker的天鹅颈,蓬松的长发,黑色贝雷帽,既不失个性又美丽优雅。
欢呼声散去,音乐响起来了。
短暂的前奏过去,岑楚夕用另一种声音开始了演唱。
“不再有彗星划过宇宙,
不再有阳光刺进午后,
不再有人去歌颂自由,
我们都登上这艘船。”
她一开口,空灵不再,嗓音沙哑得仿佛刚刚进入变声期的青春期小男孩的声音,新鲜感瞬间扑面而来。
要知道,在漫长的比赛中,再动听的歌声都会审美疲劳,能够不停地给观众带来新鲜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但特别拉好感的事,哪怕像方藻这样成名多年的歌手,也在不停地追求突破和新鲜感。
“我飞入宇宙,
向末日漂流。
原谅我的错,
所有的荒谬,
都消逝在那星云之后。”
这一段充斥着假音和转音,岑楚夕唱得行云流水,仿佛浑然天成,再加上音色的加成,实在太醉人了。
“我飞向宇宙,
背对这洪流,
最后剩下我,
我什么都没有,
末日的飞船,
载着我的骨头。”
最后一个长高音戛然而止,音乐还没停止,震耳欲聋的掌声已经响起来。
弯腰鞠躬的时候,岑楚夕只觉得一阵眩晕,这首歌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双膝一软就倒在舞台上,曳地长裙铺展在她身下,宛如一朵盛开的蓝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