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留在琴键上的目光不自觉转移到古丽苏如合身上,即使坐在从小美到大的岑楚夕身边,她也依旧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彩,让岑楚昭移不开眼睛。
“天亮了天亮了世界还是好好的,
什么痛都是很渺小的,
看太阳不是又升起来了。”
明明旋律和歌词都是明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岑楚昭总觉得古丽苏如合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淡淡的忧伤,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
一首歌唱完,岑楚昭卖力鼓掌:“太好听了!amazing!”
岑楚夕看着古丽苏如合,笑着说:“第七期唱《春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和你的声音特别搭,如果以后咱们俩能组个小分队就好了。”
不等古丽苏如合说话,岑楚昭率先发问:“什么小分队?”
古丽苏如合主动为他解惑:“拿a-teen来说,组合一共五个人,从这五个人里挑两个或三个成员另组一队,就是小分队。像h国一个九人男团,光小分队就有五个。”
岑楚昭说:“那小分队是不是还得另起一个名字?”
古丽苏如合“嗯”了一声,说:“一般就是在原队名的基础上加个后缀。”
岑楚昭想了想,笑着说:“如果你们俩组小分队的话,名字可以叫a-teen-max。”
“max,最大值。”古丽苏如合笑着点点头,“还不错,我喜欢。”
“我真是个取名鬼才。”岑楚昭洋洋得意,“我要订披萨,你们俩吃吗?”
岑楚夕:“不吃。”
古丽苏如合:“我也不吃,经纪人要求我十天之内减三斤。”
“那你得运动,光饿肚子可不行。”岑楚昭说,“我正寻思着在附近的健身房办张会员卡呢,要不要搭个伙?”
“好啊。”说完,古丽苏如合转头问岑楚夕:“你也一起吧?”
“不要,”岑楚夕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最讨厌运动了,我宁愿饿肚子也不想运动。”
把12首歌都练了一遍,古丽苏如合要回去了,岑楚夕送她到电梯口。
等电梯的时候,古丽苏如合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夕夕,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岑楚夕微微一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古丽苏如合在18号的时候收到了628万签约金,不过短短十天时间,她就把这么多钱花完了吗?
“这还用问吗,”岑楚夕说,“需要多少?”
“十万。”
“好,等会儿转给你。”
“我一有钱就还给你。”
岑楚夕想说“不还也没关系”,又怕伤了古丽苏如合的自尊心,便笑着应了声“好”。
电梯来了,古丽苏如合走进去,笑着对岑楚夕挥了挥手,电梯门缓缓关上了。
岑楚夕转身回家。
她没问古丽苏如合把六百多万签约金花在了哪里,又为什么要借钱,古丽苏如合也什么都没说。
即使是最亲的亲人、最好的朋友,都会有难以启齿的秘密,一个人永远无法完全了解另一个人,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回到家,岑楚夕看见茶几上已经被岑楚昭拆箱的巧克力,说:“这箱巧克力是今天拍广告的时候人家送的,你和飞鸢一人一半,你帮我给她吧。”
岑楚昭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岑楚夕回到书房,他又巴巴地跟过来。
“姐,”岑楚昭斜靠在门框上,他太高了,头顶几乎要碰到上门框,“苏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有什么事?”岑楚夕反问他。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岑楚昭说,“你们刚才唱《天亮了》的时候,我看苏苏姐的表情好像有点难过,我就想起来她在比赛的时候唱《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整个人都哭崩了,她好像对这种类型的歌特别有共鸣,所以我就想着,她是不是经历过一些特别悲伤的事。你们俩关系这么好,她应该对你透露过点什么吧?”
岑楚夕沉默片刻,低着头说:“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苏苏的确跟我说过她的过去,但我不能说给你听,那是她的秘密。等你们俩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或许会告诉你,在那之前,什么都别问,知道吗?”
岑楚昭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客厅去了。
岑楚夕再一次弹奏出《天亮了》的旋律。
她之前没留意,经岑楚昭这么一说才蓦然发现,这首歌的歌词对古丽苏如合来说可谓句句扎心。
“我终于亲身体会天崩地裂筋疲力尽灵魂不在身体里面。”
“你一边我一边,
我们的世界最好别再重叠,
也别再回想那个太长太长的昨天。”
“既然我还幸运地活着,
当然要全力以赴去快乐。”
闵玉树——这个名字是扎在古丽苏如合心里的一根刺,哪怕是不经意被触碰,也会令她痛彻心扉。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有些伤口,却是永远都没办法愈合的,甚至历久弥新。
岑楚夕轻轻叹了口气,她停止弹琴,拿起一旁的手机,转给古丽苏如合十万块,并留言:[需要钱就跟我说,朋友之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没过多久,古丽苏如合回复她两个字:[谢谢]
岑楚夕欠身拿起放在桌角靠墙立着的吉他,买回来后还没碰过它。
她把吉他抱在怀里,指腹轻轻拨动琴弦,和着悠扬的旋律唱起另一首歌。
“终于思念的人相聚,
终于所有的伤痊愈,
花又开好了终于,
心又长满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