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录制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第二天选手们集体睡了个懒觉, 一直到午饭时间才被广播叫起来, 宿舍内外安装的摄像机们也同时开始工作了。
叫钟念念起床已经是岑楚夕的日常任务, 然而每次都要等到她洗漱完钟念念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 岑楚夕早已经见怪不怪。
岑楚夕先简单地化了淡妆, 然后把头发扎成普通的双马尾, 因为发量太多,即使不烫卷也蓬松感十足。
最后才换上昨天刚发的队服。衬衫是xs的,非常修身, 既显胸又显腰,但也比钟念念给她穿的那件露脐t恤好多了。百褶裙是迷你款,堪堪遮住半截大腿, 里面必须穿安全裤防走光才行。她的腿白皙又光滑, 因为她天生体毛稀少,省去了许多麻烦, 周飞鸢最羡慕她的就是这一点, 据说脱毛真的超级痛。
等她打扮好, 钟念念才慢吞吞从卫生间出来。
“你怎么不管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钟念念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她惊艳, “完全就是从二次元走出来的超级无敌美少女, 我要是男生早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岑楚夕发现,钟念念最大的特点就是直接, 行动直接, 说话也直接,喜欢的人就使劲夸,不喜欢的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一点不藏着掖着,特别飒。
被人赞美总是愉悦的,岑楚夕笑着说:“你少来,还是赶紧收拾吧,咱俩每天都在迟到的边缘疯狂试探,薇姐都不高兴了。”
薇姐全名梁采薇,职位是选手经纪,比总监低一级,她负责打理女选手这边的一应事务,还有另一位选手经纪负责带男选手。
75名选手,男女比例基本持平,分成四个战队之后就没那么均匀了,大体来说,方藻和郁泉林的战队女选手相对多些,萧顽和司徒真的战队则是男选手相对多些,这是导师和选手互相选择的结果。
钟念念坐下化妆,岑楚夕毛遂自荐帮她梳头,可以节约点时间。
“你想梳成什么样?”岑楚夕问。
“你自由发挥吧,”钟念念说,“我看你挺会的。”
岑楚夕从七八岁开始参加钢琴比赛,仪容仪表自然要得体,在英国的时候,有伊丽莎白帮她打理,回国后,爸妈都要忙工作,岑楚夕不得不自己动手,她一边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化妆、学弄头发,一边自己摸索着创新,渐渐熟能生巧,去做美妆博主都绰绰有余了。
钟念念的头发是焦糖色及肩中长发,简单的高马尾搭配蓬松的氧气刘海就很不错,三分甜七分酷,很符合她的个性。
钟念念化妆,岑楚夕就帮她弄头发,等妆化好,头发也搞定了,钟念念左看看右看看,满意极了。
“比我弄得好看太多了,”钟念念说,“我要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发型师,月薪随便开。”
岑楚夕边催她换衣服边说:“第一期是为了让选手展示自己的本来面貌,才让我们自己打理妆发和穿私服,从第二期开始,节目组就会提供服装和造型了,不用我们操心。”
“你怎么知道的?”钟念念问。
“听助理姐姐说的呀。”岑楚夕机智地回了一句。
迅速解决了午饭,她们按照通知来到了练习室。
整栋楼都被节目组承包了,八楼女生宿舍,七楼男生宿舍,六楼导师休息室,五楼练习室,还有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集体活动室、食堂、健身房等等。
岑楚夕和钟念念分属不同的战队,练习室自然也是分开的,岑楚夕推开贴着“燎原战队”的门,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
这几天,岑楚夕几乎24小时和钟念念黏在一起,除了和莫灵均说过几句话,和其他人基本零交流。
刚巧,莫灵均就在方藻的“燎原战队”,岑楚夕一进门就看见她了,然而短暂的目光接触后,莫灵均仿佛没看见她似的移开了视线。
因为昨天的事,想必莫灵均应该不愿意再理她了,岑楚夕也就识趣地没过去打招呼,径自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练习室非常宽敞,类似学校的教室,有桌有椅,有讲台有黑板,讲台旁边还放着一架名牌电子琴。
“燎原战队”的队长是一个叫刘闻的男生,虽然长相普通,身材也胖乎乎的,但实力很强,是方藻指名让他做的队长。
刘闻走上讲台,说:“大家都来我这里报一下第二次竞演要唱的歌,我统计个歌单出来交给方老师。”
选手们蜂拥而上,岑楚夕等没什么人了才走过去,说:“我是48号岑楚夕,要唱的歌是萧顽的《toy》。”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悦耳极了,而且她又长得好看,真正的人美声甜,刘闻被她两句话撩得心尖酥麻,不太敢看她,埋着头在纸上唰唰写字,等他写完了,岑楚夕笑着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下了讲台。
刘闻这才敢大喘气,滞留在空气里的体香扑鼻而来,刘闻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他立即命令自己住脑,像岑楚夕这样的仙女岂是他一个凡人能肖想的,哪怕只是脑补都是对仙女的亵-渎和玷-污。
岑楚夕浑然不知自己无形中对一个纯情少男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回到原位坐下,一名人高马大的vj扛着摄像机就站在她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在拍她。
经过这几天的磨练,岑楚夕已经渐渐习惯了周围如影随形的摄像机,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一意识到正在被拍就拘谨,当然现在也没有放得多开,多少还是会有些在意。
没过多久,方藻姗姗来迟。
方藻叱咤歌坛十几年,优雅成熟,御姐范儿十足,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大概是岑楚夕的错觉,她总觉得方藻刚进来的时候,目光在排练室里逡巡一圈后落到了她身上,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后,才微笑着移开了视线。
是钟念念通过钟溯洄交代了什么吗?
岑楚夕不知道,但最好不要是这样。
刘闻把统计好的歌单交给方藻,方藻看过之后,突然向岑楚夕看过来:“楚夕,你确定要唱萧顽的《toy》吗?这首歌可有点不好唱啊。”
突然被点名,岑楚夕慌了两秒,忙站起来回答:“确定,虽然不好唱,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唱好的。”
方藻点点头:“勇气可嘉,坐下吧。”
岑楚夕坐下,微微舒口气。
顿了下,方藻笑起来:“队长,你竟然要唱我的歌?”
刘闻站起来,一脸不好意思:“方老师的歌一直是我的最爱,对我来说最好的解压方式,就是去ktv开个小包厢,连唱两个小时您的歌,唱完就会身心舒畅,压力全消。”
“我的歌还有这功效呢,挺好。”方藻饶有兴趣地说,“你随便唱两句我听听。”
刘闻就即兴发挥,唱了一小段方藻刚出道时候的老歌,唱得出乎预料的好听,既有绕指柔的缱绻,又有百炼钢的粗犷,刚柔并济,相得益彰。
等他唱完,方藻第一个鼓掌,显然非常满意,她笑着说:“唱得太好听了,比原唱还好听。”
刘闻受宠若惊:“没有没有,您快别这么说,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一番说笑,气氛迅速活跃起来。
方藻开始鼓舞士气:“第二次竞演虽然是个人战,但也是团体战,哪个队淘汰的人少哪个队就是胜利者,咱们队现在是22个人,我希望到第三期、第四期、第五期的时候‘燎原战队’还是22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好不好?”
“好!”选手们齐声回应。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比赛是残酷的,淘汰也是在所难免的,能留到最后的只是少数。
“对了,谁会弹电子琴?”方藻突然问。
“我会。”岑楚夕反应最快,第一个举手。
该佛系的时候佛系,该争取的时候就要大胆争取。
选手这么多,每期时长又有限,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就只有可怜兮兮的几分钟镜头,谁都想多出镜,因为镜头越多越容易被记住。
现在,一个既能提高出镜率又能表现自己的机会摆在面前,岑楚夕当然要迅速抓住。
“那你上来吧,”方藻笑着说,“帮我伴奏。”
岑楚夕答了声“好”,起身离开座位,走到电子琴前坐下。
弹好了钢琴,其他键盘类乐器基本就能触类旁通。
电子琴比钢琴容易太多了,不仅音域窄,触键简单,还有自动伴奏,既不需要复杂的手指技法,也不需要踩踏板,岑楚夕当初只断断续续地学了不到一个月就玩转电子琴了。
弦乐类的乐器相对还难一些,比如吉他——因为萧顽喜欢吉他,岑楚夕在高二暑假的时候专门报了吉他班去学,老师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她利用闲暇时间练了快一年,才录了第一个吉他弹唱的视频,发到微博后收获了2万+转评,她高兴了好久。
“方老师音乐课堂”开讲了,方藻针对22名队员的选曲,逐一说要点、教技巧,队员试唱的时候,岑楚夕就弹琴伴奏,她几乎不需要谱子,因为谱子就在她脑海里,除了特别冷门的歌,刘闻会来协助她,用手机帮她找谱子。
一堂课下来,岑楚夕受益匪浅。
方藻非常认真负责地在扮演着导师的角色,她所传授的那些技巧,都是她这么多年歌手生涯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是在外面花多少钱都学不来的。
如果能拜方藻为师就好了,岑楚夕贪心地想,她有太多不足了,她想变得更好、更强,以自信的姿态站到萧顽面前,唱歌给他听。
但她也明白,欲速则不达,只能一点一点来。
方藻说有问题可以去导师休息室找她,然后就走了。
但四位导师一个比一个红,行程都很繁忙,如果没有拍摄是不可能待在这里的,所以节目组另外安排的有声乐老师,专门指导选手们练歌。
之后就是练习、练习、疯狂地练习。
除了几间大练习室,五楼还有许多隔断式的小练习室,每个小练习室的面积只有四五平左右,一个人关在里面练歌再合适不过。
在第二次录制开始前,《我要成为超级巨星》第一期在星工厂专页隆重上线了。
四位导师和主持人都发了微博预热,所以节目还没开播就提前上了热搜,粉丝们带着自家的tag花式刷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家爱豆的新节目。
7月7号,晚上七点半,刚刚吃过晚饭,沐晚枫就打开了电视,然后把岑楚昭召唤过来,让他把星工厂弄出来。
星工厂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三大视频网站之一,自制综艺和网剧都很强,如果不是财大气粗,也不可能把一姐、两大顶流、当红小花和小生聚齐在一档综艺里。
“八点才开始呢,”岑楚昭说,“您着什么急呀。”
“那就把你姐唱歌那个视频打开,”沐晚枫说,“循环播放,给她增加播放量。”
岑楚昭照办,打开了岑楚夕翻唱《年年》的视频。
“你姐现在排多少名啊?”沐晚枫问。
“好像是四十五,一时半会儿淘汰不了。”岑楚昭坐到沐晚枫旁边,嬉皮笑脸地说:“妈,您是不是特希望我姐早点淘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