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和铁公鸡是在海岸边遇到神马的。
三人步行离开海岸,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海洋和雪山交界区域,找到了一辆代步用的越野吉普车。
神马负责开车,穿行在雪山区域,去寻找整个训练场的中心地带。
选拔赛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隐隐明白一个道理。
无论有多少人被淘汰,整个训练场的可活动范围都是在逐渐缩小的。
为了不受到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起来的自然灾难影响,大家只能是尽可能往核心区域走。
可是神马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还是没从雪山范围内脱离,这就有点不科学了。
更加不科学的是,他们明明选择了不断接近核心区域的方向,开车到最后竟然看见广阔的沙漠地带。
如此走下去,只能是在整个训练场上绕圈,完全没道理啊。
李南方和神马随意聊天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前方的景色变化,这才从百无聊赖的姿态中提高了一下注意力。
精神一集中,他才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的邻近。
几乎是没任何犹豫地按住了神马的脑袋。
幸亏李南方及时出手,否则那颗从右前方一座小山坡顶上射来的子弹,就不是钉在铁公鸡的钢盔上,而是直接射穿神马的脑门。
一旦神马死了,这个恨不得把脚叉进油箱里开车的疯子,一定会让时速超过二百的吉普车撞上旁边的山梁,送李南方和铁公鸡一起给他陪葬。
还好,神马没有死,并且在下一秒做出来最正确的反应。
一只脚轻点刹车,方向盘向左旋转小半圈,整辆吉普车顿时以四十五度角的倾斜姿态,在雪地里一路往前滑行。
滑行的过程中,右边副驾驶的车窗拉下去。
李南方接过铁公鸡适时递过来的一把狙击步枪,单眼对准瞄准镜。
也没有谁指挥,三个人更是没提前商量过,可配合起来就是这么天衣无缝。
神马负责提供最佳射击环境。
铁公鸡负责提供武器装备。
李南方只需要瞄准开枪。
三个人的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这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
瞄准镜里,一公里外的一片白皑皑低矮雪坡上面,一个人同样握着狙击枪,整个身子、甚至包括整个枪身都被白雪覆盖。
李南方只能看到一张脸,同样瞄着瞄准镜单眼紧闭的一张脸。
只要他扣动扳机,在不考虑任何风力、空气湿度的情况下,一定可以把子弹打出去,穿透对面那人的瞄准镜,然后将其睁开的眼睛变成个血窟窿。
可李南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枪口微微下移。
“砰!”
枪响了。
子弹在那片小山坡上激起来一道雪花浪。
那个刚刚试图狙杀神马的人,没半点犹豫,就地一滚,抱着手里的狙击枪,就滚到雪坡的另外一侧,失去了踪影。
“没打死?”
手持望远镜观察情况的铁公鸡发出询问。
李南方抬手把狙击枪扔回去,顺手拉过来一把冲锋枪,呵呵笑道:“我故意的。那是个熟人,追上去,好好聊聊。”
“没毛病!”
听到李南方的解释,神马大笑一声,松开踩住刹车的脚,车头再次回正。
发动机的轰鸣声暴起,整辆车如同离弦之箭那样,直直朝着那处雪坡开赴过去。
在此之前,神马为了寻找核心区域,都是规规矩矩顺着连绵雪山之间,勉强可以算是道路的平坦雪地前行。
可现在目标改变,去追一个只能靠两只脚飞奔的家伙,他当然不会再守规矩了。
管你前面那一大滩皑皑白雪下面,是坑还是山呢,总之在神马眼里都是能让他开车飞过去的东西。
眨眼功夫,汽车就冲过那道雪坡,飞落在雪坡后的地面上。
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前方飞速逃窜的身影,神马也来了兴致,大声咆哮着,从铁公鸡那抢过来一把枪,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车窗扣动了扳机。
真以为一个运输兵是好欺负的了?
神马也是单枪匹马,炸过敌方指挥部的狠人。
刚才要不是李南方反应快,他就离开训练场,脑袋上贴上个“淘汰”的标签了。
对于这个敢往他脑门上送花生米的家伙,神马绝对不会客气,枪口对准前方,扣住扳机的手就没松开过。
只可惜,他这种行为,发泄的行为要大过杀人的冲动。
数不清的子弹倾泄出去,最多就是打到天空上了。
反倒是李南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开枪射击,总是能恰到好处打进雪地里,激起来一片雪花,封锁着前方奔逃那人的行动方向,逼迫着对方直线前行。
两条腿再怎么快,也比不过四个轮子。
神马手里的枪一梭子子弹全部打空之后,人与车之间的距离也缩短到了不足三百米。
察觉到李南方也有调戏前面那人的意思,神马故意放慢了车速,在雪地上来回蛇行,玩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
如果可以,李南方和神马都是非常希望,让这场游戏的持续时间无限延长的。
神马是为了自己险些丢掉的小命,才这么做。
李南方则是为了那一盒被抢走的香烟,恶趣味地去戏耍前面那位仁兄。
没错了,那个提着一把狙击枪撒丫子跑路的家伙,正是那头以憨厚姿态抢走了李老板多半盒大中华的“笨猪”。
笨猪此刻的心情相当不好。
从李南方那里抢来的大中华抽完了,他只能拿着一把只剩五颗子弹的狙击枪,潜伏在雪山区域里打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