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虽然吐槽,但还是坚持把酒喝了,吕亭云看着她,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红。
张朝阳喝口茶压压酒后道:“也不过如此,再来,我就不信了。”
宋路坏笑着对吕亭云道:“可不是我杠你家那口子啊!”
吕亭云知道坏了,喝酒段位有个段子说的最贴切,说第一重是未经人事,严防死守誓死不从;第二重是少妇出轨半推半就;第三重是中年寡妇,来者不拒。
果然,干完第二杯后张朝阳开始来者不拒了,而且站起身向宋路发起挑战。吕亭云拉了张朝阳几次拉不住,于是向右手的张佑武求助,张佑武看了眼谢琴大伯后道:“大伯今晚喝尽兴没,要不散了去我家坐坐,小丁闹了几次,说你答应送他个机器人。”
谢局道:“今晚算了,醉醺醺去不好,估计这会小丁都睡了,你告诉他,机器人你伯妈已经买了,等有空我送过来。”
于是酒席就这样散了,等宋路结完账,几人起身向楼梯口走去,吕亭云走在最后面,她得护着张朝阳。
张朝阳勉强能够站起来,但已经脚步虚浮了,这孩子,发的什么神经,幸好是遇见自己在。也好,让她醉一回,不然她往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你扶着我点,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张朝阳死死拉着吕亭云手臂道。
吕亭云只感觉一阵酸麻,他不知道怎么扶她,更不知道扶那个位置,好像触碰哪里都生出罪孽感。
张朝阳身上有一股女孩子天然的体香,像当年的马小云,除此,吕亭云还能感觉她的手臂肌肤有女孩子特有的绒毛,和泛着红晕的毛孔。
走完楼梯到转弯处的大案几前,宋路突然站住了,他一脸崇拜的对谢家大伯道:“谢局,早听说你工于书法,上次还获得爱晚亭杯书法大赛冠军,能不能赐副宝墨供我们研习临摹。”
谢家大伯摆手道:“瞎传的,都是业内恭维承让,”
宋路挽起袖子道:“谢局,机会难得,今晚无论如何留副墨宝给我回去炫耀一番,怎么说我也见到了谢局,我来研磨。”
谢家大伯一副高人不愿意轻易出手般打量众人道:“我倒想看看当年的坪乡三杰功底,我可是听说佑武没事也喜欢练习几笔。”
张佑武红着脸道:“大伯,我那是附庸风雅,倒是吕亭云一直写得一笔好字。”
吕亭云尴尬的道:“都多少年事情了,我哪有你们闲情逸致。叫宋路写,我上次去他家看见他挂墙上的作品。”
宋路抑制不住兴奋道:“那我们仨都写,我先献个丑。”
宋路这么多年就没停止过练字,他其实巴不得在谢家大伯面前表现一番。
正在几人相互推让的时候,突然身后‘蹦咚’一声,几人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脚步虚浮的张朝阳竟然坐在闲置的古筝前拨弄了一下。
张朝阳停止了拨弄动作道:“你们写字,我弹一曲给你们助兴。”
谢家大伯双手环抱道:“红袖添香,小张抚琴助兴,今天这酒宴意境挺高。”
吕亭云瞪了张朝阳一眼道:“她在瞎胡闹,她会弹什么。”而后他黑着脸对张朝阳道:“快回来,莫弄坏了人家的琴扯麻烦。”
吕亭云是知道这地方的,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起来黑不溜秋老气横秋,其实都是四处搜寻而来的老物件,随便一个风灯都贵的离谱。按吕亭云一个山里人认知,他去乡中学读书才第一次看见水龙头,他断定像张朝阳这样的平民女孩不可能摸过这样昂贵的古筝。
张朝阳不理吕亭云愠怒的目光,她轻轻调拨了几下音调,突然大手一挥,一阵如金戈铁马似的急促声音响起来,而后是一声急似一声,一拍追赶一拍向众人压抑而来。
安宁的茶馆突然间冒出好多人,他们静悄悄的向天井靠拢,包括刚才演奏古筝的宫装女子也静悄悄的站在人群中。
“十面埋伏,这水平不低。”谢家大伯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