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男毫无羞愧之心:“是又怎么样?赶尸客栈也不咋的,就会背着尸体到处逛,一样骗钱,不如我们合作,将大量尸体搬运到村祠堂,坏一坏他们风水,到时他们肯定吓得求助,大把大把的钱刮来,大家一起分。”
“赶尸是老祖宗留下吃饭的技艺,比你们强一百倍。”老人张剧烈咳嗽,显然被眼前三个小子气得不轻。
其实俩方气势滔滔,我都做好战斗准备,但双方似乎顾忌些什么,反而对持起来,良久后,旁边胖子脸成了猪肝色,被太阳晃荡几下就晕了过去。
“猪头,猪头,你不会中暑了吧?”
竹竿男和魁梧壮汉放下棺材,检查猪头男身体,挽起手臂才发现他手肘上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块尸斑,散发着咸鱼味道,俩人又检查自己身体,发现是一样的。
“你……你们下尸毒……”竹竿男眼皮疲倦,眼看就要倒下。
我们面面相觑,来的时候没带任何工具,庄稼汉离得有点远,又没任何异样,看来尸毒不是我们下的。倒是老人张见多识广,瞧完爪牙般的伤口,惊道:“很糟糕,尸体转尸煞,肯定带毒性,比砒霜、鹤顶红更毒,穿肠封喉。”
三人哆嗦着双腿,对着棺材有多远退多远。
开始争着要棺材,现在又逃离,其实按照我们的想法,应该将棺材背回,但现在又多了三个累赘。
庄稼汉叹息:“茅山道士一向和我们湘西赶尸不对头,今天算他们倒霉吧。”
不出半小时,三人必死无疑。
老人张脸沉了下来,他年老做事谨慎很多:“如果让人知道,茅山这伙人死于赶尸客栈附近,岂非徒然引来一场灾难,又或者成为那群牛鼻子一个借口,来偷咱们的尸体,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话还没说几句,竹竿男和魁梧壮汉直幽幽挺起,吓到我寒毛耸立。
俩双手“如胶似漆”,奇怪的对掐起来,就像不共戴天的仇恨,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凭我和庄稼汉怎么拉都拉不开,渐渐的我感觉,他俩人被控制了,堪舆书籍上有记载,若人疯癫,不是中邪就是吃错药,须得先掐中指……
在紧迫的情况下,为了更直观感应他们如何中邪,我往额头上抹牛眼泪,能看到平常见不到的东西。只见他俩被一团迷雾遮住,牵引的黑绳子来自棺材内。
棺木内板多了双眼睛,俏皮又可爱,小小獠牙显露而出,竟然是艾玲。
里面的艾玲和以前多了丝变化,嗜血而暴躁,她完全成了一个尸魅。
她还是以前的天真无邪小女孩吗?我扪心自问,或许答案早已知晓,怕是无法面对。
“玲玲……”
我的轻声呼唤,让棺材内的艾玲慌了,她使劲摇摇小头,推开棺材盖,似乎有点讨厌嘴唇边的血迹,羞羞哒的抹去。
“孽障,胆敢害人?”老人张沉寂道,他握住一支朱砂笔怒视着艾玲。
我有点不想他俩打起来,冲艾玲叫道:“跑。”
老人张在我眼中一直是瘦弱的象征,没想到握着一杆笔比仙人还飘逸,于半空中画上一道符,潦草的‘镇尸纹’三字,如音波微荡,轻击艾玲的后背。
艾玲扑朔的摔倒,真像只可怜的小鸟,从肩膀处流出淡淡鲜血,散发出兰花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