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间里,渭墨抬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深邃的墨瞳里仿佛有千万种的心思缠绕着,让人难以接近。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千泾白渐行渐远,最初的最初,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不是吗?
“泾白,在想什么?”裴迟羡不知何时悄悄走到渭墨的身边,看着深沉的渭墨,轻轻问道。
“你知道吗?小时候,爷爷刚去世时,我太过伤心,就喜欢跑出小院子,一个人偷偷在这里看星星,默默的哭。”渭墨注视着窗外远方的一处,眼中似有追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裴迟羡只看到一片蛙鸣蝉叫的夜空。她不记得也不太了解千泾白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所以在他伤心难过时也无法安慰。
所以裴迟羡只能尝试着安慰一句:“千爷爷若是在世,一定也不想你太难过。泾白,从小到大,我不知道你独自经历过承受过多少痛苦,但是,和我在一起后,我会让你每一次的痛苦都有我的存在来替你分担。”
渭墨心中一动,扭过头就看到裴迟羡一改平日里刁蛮火爆的性格,而是用罕见的温柔来注视着他。
轻柔的抚摸了下裴迟羡的脑袋,渭墨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给裴迟羡承诺什么,更何况裴迟羡还是他和裴泾沅计划中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哪怕他现在有些许感动,也不能做些什么。
……
回忆如水般渐渐流淌,自从上次与千泾白发生过矛盾后,渭墨与千泾白之间的关系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渭墨渭墨,你知道这题选什么吗?”千泾白在心中小声的询问着渭墨,指着面前的一道函数选择题道。
渭墨在正为上回两人的不愉快而赌气不说话,这回千泾白所问的问题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立马心算出来告诉他答案。
“不知道,你自己算去啊!这会子想到我了?每次一遇到什么困难就找我?”渭墨本来就心中气闷,这会子口气更加不好了。
“……渭墨,你要是想出来掌握身体,你跟我说,我可以放你出来的。”千泾白带着淡淡的无奈说道。
“你可以放我出来?”渭墨的语气越发的不善,发生在心里喊道,“所以说,我渭墨这辈子,就必须得经过你的允许才能掌控你的身子咯?”
千泾白沉默了,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对他而言,渭墨不过是自己遇到困难时的挡箭牌,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他允许放出来来抵挡住情绪。
但是渭墨不一样,他不能主动掌握自己的身体权,便只能听由千泾白的掌控。一开始他还觉得无所谓,但是时间久了,他便越来越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凭什么他是身体的第二人格而不是主人格?
“渭墨,你不一样,你知道我的所有事,从某种意义来说,你就是我,既然都是为什么一定要争论这个呢?”千泾白感受到了渭墨的情绪波动,默默的问道。
“我不是你!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渭墨,不是千泾白!”渭墨在脑海里大吵大闹道。
“嘭——”桌子哗啦一声被推开,正在上数学课的千泾白猛地一起身,惹得周围同学和老师全部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