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医疗政策和国内相差极大,除非大病几乎没人会去医院,这也让苏清颜养成了常年在家中备药的习惯,她从柜子下面翻出药箱,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出退烧和消炎的药,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她以前听人说过,极少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会来势汹汹,靳承深看着也不像个病秧子,现在估计并不好受。
老实说,看见这男人病倒的时候,苏清颜的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儿子开溜,恨不得这人直接病个十天八天,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带着儿子回y国。
好在残存的理智让她悬崖勒马。
她很清楚靳承深现在对她的客气,大多数来源于对儿子的疼爱,剩下的靠的全是她的配合。
如果苏清颜敢硬着头皮跟靳承深死磕,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感受到靳氏太子爷雷厉风行的冷酷手段了。
不到迫不得已,苏清颜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她怕的事情太多了。
怕对儿子的将来有影响。
怕多年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怕还来不及报仇,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牵绊多了就难免束手束脚,苏清颜幽幽的叹了口气,摸黑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水,神情复杂的跪坐在靳承深旁边:“喂,醒醒,吃药了。”
男人昏睡的相当彻底,简直安静如鸡蛋,连眉毛都没挪动一根。
苏清颜伸出手按在靳承深肩膀上搡了搡,眼睛望着漆黑空荡的室内,神游似的开口:“靳承深,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带着儿子跑路了。”
触手的温度滚烫滚烫的,苏清颜敛下眉目,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你为什么要跟沈氏过不去啊?是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冲突吗?”
还是……为了给她和儿子出气?
哪怕男人昏睡着意识全无,苏清颜也终究没敢把这话问出来。
总觉得一问这话整件事就变得更加古怪了。
她稍显无措的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热的脸颊,好半天才认命的把靳承深的头搬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啊,头抬高一点比较方便喂药而已。”
说完她就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像个傻子似的。
昏迷的靳承深显然比平时乖顺许多,苏清颜借着月光打量着他和自家儿子极为相似的脸,狠狠地咬了咬牙。
有什么好别扭的?就当时提前感受下照顾成年般祈然好了!
苏清颜一面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面用勺子把退烧药碾成粉末,混着水用勺柄撬开男人的嘴,一股脑把药灌了进去,然后还不忘用手掌捂住靳承深的嘴,防止这人吐出来。
滚烫湿腻的舌尖舔吻过她的掌心,苏清颜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尾指微微抖着,却没敢把手拿开:“靳承深?”
被捂着嘴的男人连呼吸都挺困难,声音也显得闷声闷气的:“苦。”
“……苦也得吃,你三岁吗?”高烧昏睡还能被苦醒,实锤人才没跑了。
靳承深烧的视线都有点模糊了,他微张着的眸子倒映出苏清颜色厉内荏的神情,莫名的被女人深藏着的担忧触动,靳承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住苏清颜的后颈,强行把她的头按下来,避开捂在唇上的手仰头吻了上去。
女人口腔里的温度跟他比起来算得上清凉,靳承深舒适的呼了口气:“是不是很苦?”
他的表情太认真,以至于苏清颜竟然真的自己舔了舔唇。
是挺苦的。
难怪儿子每次一看她把药片碾碎就气的嗷嗷叫。
……等会儿,她怎么被这男人给带跑了?
苏清颜无力的扶住额头:“既然醒了就自己把消炎药吃了。”
约摸是烧糊涂了,男人冷峻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孩子气:“不吃。”
苏清颜相当冷酷:“不吃我就把胶囊拧开,把粉末兑水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