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南不说话,却听见那拓跋恨瑶自顾的说道,“先生的族人惨遭杀害,一百七十多条人命无辜惨死,难道先生就不想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风无南闻言猛然抬头,那布满了请茬的下颌顿时紧绷住,满眼都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
此时忘忧居里依旧如同往日一样,酒客零零散散,各自逍遥,不十分安静,但也不吵闹,拓跋恨瑶正坐在风无南的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已经有些陈旧的木桌子,但是彼此却仿佛并非同一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谁?”风无南握紧拳头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杀害你族人的凶手是谁?”拓跋恨瑶一字一顿道,她神色肃然,那坚定的眼神直对着风无南,冷静沉着。
“砰——”的一声,风无南突然拍案而起,那陈旧的木桌被他一掌拍散,桌上的酒具也纷纷碎了一地,而拓跋恨瑶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长椅上。
熊鹰便是隔着草帘看到了这一幕,他躲在角落里,一直观察着拓跋恨瑶,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将她杀死,但是没想到,他还未动手,那两人就莫名的打了起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的话,我立马掐断你的脖子!”风无南不再客气,他直接一把掐住了拓跋恨瑶的脖子,狠声威胁道。
对于这么一位谦谦公子来说,这样失态的模样本来是很罕见的,若不是拓跋恨瑶的话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痛苦与仇恨,他定然不会以这样粗暴的方式对待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真凶,一直在追查那批金矿的下落,可是到头来,他所有的线索都无疾而终,甚至连苏合香也死了,他却还没能查清真相,痛苦,懊恼,愤怒都混杂在他的心里,他恨不得与所有跟此事相关的人同归于尽。
“风先生如果不肯做这笔交易,那你就杀了我吧,反正除了我,也不会再有人能告诉你真相了。”而拓跋恨瑶却依旧从容道,但此事面对失控得双目怒红的风无南,她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的忐忑起来,他若是一不小心,真把她的脖子折断了,那她也只能认栽了。
风无南素日就不是受人威胁的主,他狠狠瞪着她,心中闪过数种折磨她,逼她说出真相的办法。
“嗖——”而还没等风无南再做出什么举动,那一旁的草帘后却突然飞来几支竹筷,那竹筷就像是利箭一般,速度快得惊人,它们穿破草帘,而草帘竟然还纹丝不动,风无南心头一惊,本能松手,飞身躲开。
拓跋恨瑶惊魂未定,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那四五来根竹筷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竟然死死地追着风无南跑,任由风无南怎么闪躲,都难以摆脱。
风无南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事,对方来势凶猛,心中暗察自己是中了圈套,一时间面色惊骇不已。
藏在角落里的熊鹰看到这一幕,也惊住了,只是他不动声色,静静的在暗地里观察,心想着,这个风无南将来也是个祸患,他要死在这里也省了事了。
可就在那竹筷即将要伤到风无南的当口,拓跋恨瑶却突然窜了上去,挡在了风无南的面前,霎时间,那半空中的竹筷戛然而止,纷纷掉落在地,周围惊恐不已的酒客一看,只见那地上的竹筷再简单不过,根本不是什么奇门暗器,一时间,众人吓得纷纷逃窜出门,那店小二慌里慌张的追着讨要酒钱,一盏茶的功夫,忘忧居里变得尤为的冷清寂静。
“这是寄灵诀!”面色惨白的风无南惊恐低呼道,他本是逍遥子的关门弟子,当然认得出这寄灵诀的功夫,寄灵诀是他师父的独门秘技,可是在这里他竟然险些丧命在寄灵诀下,这当然令他震惊十分,若不是他还没醉得太厉害,他甚至以为那端操控竹筷的人是司幽子夋呢。
风无南话音刚落下,便看到有一青衣男子稳步踏进忘忧居里,只见他长得一张玉一般的脸,俊美温润,但眉眼之间,却凝着令人无法忽略的阴鹜与冷酷。
叶怀平的眼睛只有在看向拓跋恨瑶的时候,才会变得柔软一些,他看了看她,确定她没被伤到,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旋即他又缓缓地抬起右臂,掌心猛然一收,角落里的熊鹰便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拽了出去,这突然的一击,让他吓了一大跳。
风无南见那熊鹰像口破钟一样被扯了出来,心里也有些诧异,他不禁暗暗揣度,他们三人之间,或许有说不清的联系。
“哟,这不是熊大人吗?你怎么也在这儿?”风无南瞥了一眼叶怀平,一面打量着他,一面却主动开口打破死寂,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冲着那熊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