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燕灵秀,你在御驾前侍奉多年,这宫里谁人不知你心中仰慕皇上,那你是不是也因为皇后娘娘受宠而怀恨在心呢?”那熊蓉却一口咬上来,不依不饶道。
“我!”燕灵秀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司幽子夋,本以为司幽子夋会无条件的信任她,可是当看到他那满脸的怀疑与愤怒的时候,燕灵秀的内心却觉得这一切都讽刺极了。
她仰望着司幽子夋,期待他能够看在自己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予自己些许的信任,可令人失望的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的冷眼看着。
燕灵秀心中忽然感到释然,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再那么卑微谨慎,“呵,皇后有什么值得奴婢嫉妒的,谁不知道如今的皇后只是徒有其名,过得还不如死牢里的囚犯呢。”燕灵秀冷笑说道。
司幽子夋勃然大怒,这句话,可真真是揭了他的逆鳞,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这般嘲讽他,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
“来人,燕灵秀办事不利,杖责二十。”司幽子夋克制着胸膛里那滔天的怒气,他阴冷下令道。
燕灵秀神色漠然,脸上没有多余的神采,好像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谢皇上圣恩。”她面无表情的,行了个叩拜之礼谢恩,没有任何一句求饶。
这一夜,皇后小产,御前的燕姑姑被杖责重伤,华阳宫被一股血腥之气笼罩着,司幽子夋一直守在床榻前,他和衣而睡,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身旁昏睡着的慕容惜。
“公主,皇上在华阳宫守了两天两夜了,不吃不喝的。”青鸾殿中,褪去华服的熊蓉显得有些落寞无神,花瑶子的话在她听来,有些刺耳。
花瑶子一面帮主子梳起长发,一面忍不住继续絮絮叨叨起来,而熊蓉则无精打采着,她们那个晚上明明大获全胜,慕容惜的孩子没了,燕灵秀也被打断了腿,这宫里可再也没有女人敢跟她作对了,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那慕容惜还没醒,真希望她咽了这口气,死个干净才好。”花瑶子咬牙切齿道。
“皇上也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把华阳宫给封了,现在却又自己守着。”
“当初立慕容惜为皇后,不过是因为司幽信的缘故,可是司幽信现在都死了,皇上不必再忌惮,他为何还总亲自守在床前,若是伤了龙体,那公主您可又要伤心了。”花瑶子是个忠心奴才,她跟她的主子虽然都是傲慢的性子,可现实是,如今熊蓉嫁给了司幽子夋,今后她就要依靠自己的丈夫,若是司幽子夋有个三长两短,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呵,你知道什么,他爱她,始终放不下她——”这时候,熊蓉才出声道,她冷冷的笑着,自嘲似的。
青鸾殿里格外的冷清,往常时候,这里夜夜笙歌,载歌载舞,草原上的风情浓烈而张扬,熊蓉喜欢热闹,她既是钜燕的皇贵妃,也是草原上的公主,这天下,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可是现在,她心爱的男人在华阳宫,她就像是个过气的笑话一样,被人遗忘在这里。
“公主,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就算那是皇上,他也终究是个男人而已,他如今不过是因着慕容惜有旧情,所以有些留恋着,再怎么说,那慕容惜也是怀过龙种的,皇上一时半会儿放不下罢了。”花瑶子却不屑的说道。
可熊蓉依旧没法打起精神来,她回想这段日子,司幽子夋处处顺着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二话不说就给了,她本以为他对那慕容惜不过是应付演戏,可是这一次,她好像才看清楚他最真实的一面。
“再说了,那慕容惜之前被废了武功,现在又小产,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公主,不如咱们——”花瑶子悄声说道,那眼神里带着算计。
熊蓉神色默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心中一阵烦躁,“去把熊鹰给我叫来!”。
熊鹰深夜进入青鸾殿,这对后宫嫔妃来说,本是不合规矩的,但那是不可一世的皇贵妃,在这皇宫里,她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无人敢插嘴半句。
“拓跋恨瑶还没死吗?”熊蓉冷声质问。
“有那叶怀平在她身边,根本无法下手。”熊鹰无奈说道,他几番尝试,可是都失败了。
“这个叶怀平真是阴魂不散!”熊蓉气狠狠道,她与那叶怀平,早就结了怨的,可是没想到,现在到了钜燕,这个叶怀平竟然也来了。
“你说,若是我杀了慕容惜,会怎么样?”旋即,她又问道,那言语中藏着蠢蠢欲动的狠劲儿。
她是个喜欢杀戮的女人,最好能把她不喜欢的人都杀光了,她才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