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帆从学校里出来后,沮丧地回头望了望校门,一时感慨良多,叹息道:“过去的三年里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发觉过进这扇大门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呢?”就在他思忖之际,朱慧突然从学校里跑出来叫住了他。
“怎么,你也想来指责我吗?”杨千帆面无表情地问,仿佛被他们折腾得麻木了。
“不,不是,我只是心里很难过。”朱慧满目晶莹地说。
“有什么好难过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杨千帆朝她冷笑一声,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
“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就这样被退学了。”朱慧埋头想了想,提议说:“不如我陪你去医院向那个老奶奶道歉,请求她的原谅,然后再写份检讨交到校长那里,说不定校长看后会改变主意让你留下来继续读书。”
杨千帆听她这样说不禁急了,愤愤道:
“道什么歉,我又没错,干嘛向那个该死的老太婆道歉?”
“你……”
“朱慧,如果就连你都不相信我,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杨千帆抢过她的话说完后,就气愤地转身离去了。
本来杨千帆被退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竟出现了戏剧化的转机。警方经过调查,证实杨千帆确实是无辜的,而那个老太婆的儿子因为家庭环境比较困难,又找不到肇事司机,无力支付高昂的手术费用,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拉他踮脚,想从他身上抠出些钱来。
杨千帆虽然得以平反召雪,但心灵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之后的几天里他都不怎么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形单影只,谁都不理,朱慧看在眼里很是内疚,跑去向他道歉,但他却表现得无动于衷,态度冷漠至极。
因为一直得不到杨千帆的原谅,朱慧心里总像是压着什么,憋闷异常。下午放学后,她没回家,就独自跑到长江边上吹冷风,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赶巧她去时杨千帆竟也在那里。
“好巧呀!你怎么也在这里?”朱慧见到他,又惊又喜。
“心里郁闷就想到这里来吹吹冷风,好让自己清静一下。”杨千帆冷淡地说,看都没看她一眼。
“原来你也是因为心里郁闷才跑到这里来寻清静的呀!”朱慧笑着,低头思忖了一会,问:“你还在为那件事情郁闷吗?”
杨千帆没理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郁闷吗?”
杨千帆仍是面无表情没理她。
“我是因为看到你郁闷,所以我才会郁闷的。”朱慧说着,咬着下唇,眼睛里冲出一丝歉意,诚恳地又说:“杨千帆,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好吗?”
“不好,我现在很生气,谁都可以不信任我,唯独你不行,明白吗?”杨千帆听到她的道歉,激动地回过头,朝她咆哮起来,仿佛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条裂缝,得以爆发出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朱慧苦恼地说着,嘴一泯,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涌动。
“别哭,我告诉你,你的眼泪现在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杨千帆冷冷地说。
朱慧听到他的话冰冷如铁,不由沉默了好一阵子,强忍泪水朝他笑道:
“不如现在我表演一个节目给你看,好吗?”
“你省省吧!没用的,就算你把‘女附马’唱上一千遍也无济于事。”杨千帆斩钉截铁地说,不给她留丝豪面子。
“不如明天我请你去坐过山车,坐过山车很好玩的。”
“不知道谁曾经对我说过最怕坐的就是过山车,我可不想淌这淌浑水,免得我又明知道还……”
杨千帆的话还没说完,朱慧就突然凑到她的耳畔,飞快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把他当场就亲懵了。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求求你原谅我,好吗?”朱慧红着脸,张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合手可怜巴巴地向他乞求道。
杨千帆捂着被她亲过的脸,一时呆若木鸡,但很快又心花怒放,心里奇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