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风鸣安又戴上面具,去街上闲逛。
逛了半圈后他没有去那家有名的酒楼,而是直接来到浅海街东一里,想看看凶宅的故事发展到哪里了,也顺便看看那些市井小民有多可笑。
是的,在风鸣安眼里,那些被所谓的凶宅“邪祟”吓到大白天的连门槛都不敢踏进去的市井小民,实在非常可笑。他每次看到这些市井小民热衷于坊间闲话,没有追求,没有远见,就觉得自己跟他们不一样,心里颇有满足感。
刚走进东一里,他就看到前方的凶宅大门口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隐隐还能听到他们在兴奋的议论着什么,显然凶宅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挤到前面一看,原来是凶宅大门口贴出了一张大大的告示,告示上的字也写得比较大,隔着一丈的距离也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是一张重金求医的告示。
上面写着:本宅遭遇大火,敝人老父亲全身严重烧伤,留下极多伤疤,敝人多方求医无效,却又不忍老父亲体肤留疤,日日受苦,特此重金寻求可以治好烧伤的大夫,只要治疗有效,最低开价一千两银子,最高开价不限,药材费、食宿费、车马费等另行支付。此外,若是有人能提供良医的消息,只要敝人确定大夫的身份,也有酬谢,最低十两银子。
落款:乌文琅。
这张告示引起了轰动。
不管在泽国的哪个地方,一千两银子都绝对不是小数目,而且这告示还说了一千两银子只是“底价”,最高价格还不知会高到什么程度,谁看到这样的告示不吃惊,不谈论?
“一千两银子?我的娘啊,这笔钱都够乌家人另外买一栋漂亮的宅子了,这乌公子还真是孝子,有这么多钱不搬家却拿去给老父治病,这等孝心委实让人佩服。”
“这乌公子虽然迂腐、顽固,但人真是好人,唉,希望好人有好报罢,要不然他们一家子真被这宅子害了,也忒可惜了……”
“这么多钱我也想要啊,可惜我爷爷虽然医术精湛,却对那样的烧伤没有办法。其实不是我说风凉话,乌老爷子患了那么严重的烧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想治愈,恢复体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不是么,乌家这几日找遍了本城名医,所有大夫都说这样的烧伤是不可能痊愈的,乌公子就是不听,唉,与其花这么多钱求医,不如给老爷子换个宅子,让人好吃好喝的侍候。”
“这一家子都中邪了,我听说乌老爷子醒来以后也反对搬家,说他就喜欢这宅子,宁可死在这宅子里也不肯搬走,你们说,这一家子死到临头了都不肯搬走,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这就去打听打听有没有擅长治疗烧伤的大夫,酬金不重要,重要的是帮乌公子一把。”
“乌公子这么孝顺,理应有好报,我过两日就出去做生意,到时也问问,天下之大,也许真有能治好烧伤的大夫也不一定……”
“本地没有这样的大夫,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没有,只要这消息传出去,说不定真的有用……”
风鸣安听着这些议论,在心里冷笑:老子被烧伤了这么久,不知派出多少人去求医问药,结果还是治不好一身的伤疤,时至今日仍麻痒难忍,你们还幻想着能找到这样的大夫?
真是可笑之至。
又听了一会儿后,他觉得无聊了,便带着侍从离开。
今日是他第三次使用人皮面具,这意味着他手中没有多余的人皮面具了,而他新订的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到,过了这一次,他估计要有一阵子不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