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凤衔珠转身走进屋里,点亮一盏扣着灯罩的台烛,不让烛光透出屋子。
千境离慢慢的走进屋里,关上房门,在凤衔珠对面坐下,而后两人看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的每一根发丝都刻在心里。
良久,凤衔珠终于道:“告诉我你在皇宫的一切,我想知道。”
“我利用我的血,给千秋业下了毒……”千境离将他如何给千秋业下毒、如何说服君尽欢助他离开皇宫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凤衔珠安静的听完以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确实是非常高明的手法,那你体内的毒,可都清除了么?还有,你的身体是不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千境离道:“我使用的这种毒药发作极慢,只要在发作之前服下解药便没事,因此我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受毒药的影响,只是我这一年多来一直以血喂食千秋业,导致失血过多,身体极其虚弱,短期内无法补回来。”
可不是么,他的肤色已经从前的雪白变成了重病病人一般的苍白,连唇色都淡如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任谁见了都知道他非常需要补血和补气。
凤衔珠刚想问什么,千境离又微微一笑:“但你也莫要过于担心,我之前服用的续命珍珠令我体魄大为康健,极大的消弥了失血过多带来的危险,我想我静养个一年半载的便能恢复了。”
“真的?”
“当然。”
凤衔珠微微松了一口气:“你离开皇宫后栖身何处,可还安全?”
千境离道:“早在我进宫之前,我便在紫槐街盘下了一间药铺,我出宫之后便藏身在这间药铺里,目前倒是还安全,君尽欢再怎么想找到我,估计短期内也无暇分身。”
凤衔珠道:“你杀掉了千秋业,想找到你的人应该不少,我想你还是远离京城比较好,不如我想办法护送你出城如何?”
“我也想过离开京城。”千境离苦笑,“但我的身子骨眼下实在是太虚弱了,经不起劳累颠簸和长途跋涉,只能暂且藏身在京城。”
说到这里,他微微喘气,目现疲色:“不瞒你说,我刚踏出皇宫就再也走不动了,是阿蒙把我背回去的,我直到今日下午才能落地行走,如果那时君尽欢非要与我兵戎相见,我八成会死在当场。”
凤衔珠的眼里现出温柔之色:“原来是这样,那你今夜过来实在是太冒险了,不说君尽欢和千秋业的心腹在找你,单是嫁衣坊四周的探子就不少了。”
“是有些冒险。”千境离笑笑,“但也没有那么危险,阿蒙这两天一直在你的住处四周潜伏,将那些探子的人数和布局都看透了,我来见你之时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那我便暂且放心了。”凤衔珠道,“你接下来除了隐匿起来静养,还有什么打算?”
“我与千秋业和皇后母子有深仇大恨。”千境离道,“我活着便是为了给母亲和姐姐报仇,眼下千秋业与皇后虽然已经死去,但千梦同还活着,我仍然想找到机会杀掉他。”
凤衔珠道:“你知道君尽欢的野心,他现在虽然在护着千梦同,但他迟早也会干掉千梦同,你非要自己动手?”
“当然。”千境离道,“还有牛贵妃和千羽弦,我同样不会放过。”
“我明白了。”凤衔珠道,“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如果我有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到时尽管直言。”
“衔珠,多谢你了。”千境离的声音很温柔,“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情罢,一年多了,我完全不知你过得如何。”
“这一年来我过得倒还好。”凤衔珠笑笑,“只是又被风鸣安父子摆了一道……”
她将她与风如意的恩怨情仇一一道来,末了叹息:“我在明处,风鸣安却在暗处,这仗,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