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却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再清楚不过,那成王侧妃的马球队,确实是有些实力,可在福安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安庆虽不在说,但江舒宁却依旧在想此事。
马球比赛规则繁琐,可正是因为记分繁琐,这才有机会,也有可能,故意让人出局。
是否能利用这记分漏洞,让福安提前出局呢?
江舒宁仔细回想了今日的赛程。
在安庆所在的轮次里面,总共五支马球队。分别隶属于文惠长公主、骠骑将军独女沈慕春,成王侧妃徐芷泠,福安县主、安庆公主,以及平阳侯家的千金陈锦芝。
目前为止,就在江舒宁看出的,再加上与张静初以及安庆公主讨论,她大致了解了这几支马球队的实力。
文慧长公主和沈慕春还有安庆公主为第一档,福安稍次,和如今渐显厉害的成王侧妃为第二档,那第三档,毫无疑问就是平阳侯家的千金。
这五支马球队会在五天内分别进行比赛,最后择出记分排名前四的球队,进入下一轮次,与另外一组的前四角逐,两个组的末尾两位都将出局。
论实力来说,福安也未必能留到下一局。
只是这马球赛场上瞬息万变,谁又能料得到最终结局如何呢?
后日,安庆对上陈锦芝,拿下三分不成问题,长公主与沈沐春的较量倒不好说,而福安和成王侧妃,也难下定论
不确定的事项还太多,不过江舒宁清楚,要让福安出局,唯一的可能就是得成王侧妃分数大过福安。
江舒宁止住思考,眼眸望向安庆,蕴着盈盈笑意,“公主不必为那人动气,骄兵必败,谁又知道信主就一定能走到下个轮次呢?”
面前人的话,安庆也仔细想过,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因为福安那些激她的话,让她只顾着生气了。
江舒宁的手就垂放在一边,细嫩娇滑,软柔无骨,指尖透着暖盈盈的粉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只是简单瞧了一眼这手,安庆心情变好多了。?
安庆调整位置,稍稍坐正,“明日不比赛,我会去骑射场训练,原定的讲课我和父皇说过,便不参与了,到时候你一人应对纪大人,可得仔细认真!”
江舒宁听闻此话,刚刚触到杯盏的手僵住,她抬头看祥安庆,面色疑惑,“公主都不在了,纪大人还会过来么?”
她自然是知道,因为这段时的日马球比赛上课的事情会暂且停下,前些日子公主也有与她讲过,只是公主都不在,为何她还要继续听课?
安庆笑了笑,极自然的回道:“你忘了前几日陈夫子说过的话了?他说你文章好不容易才有些进步,可得把握时机千万不得懈怠,你好不容易才得陈夫子这样夸奖,要是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这怎么行?”
江舒宁颇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自己竟受到安庆公主的如此重视,可她只是区区一个伴读,如此行为是否不符合规矩制度。
可还未等她再开口说,安庆便先解了她的疑惑。
“我都已经与父皇说清楚了,他也是同意的,你不必担心,只管好好听课,以后做些更好的文章给我,在陈夫子与纪夫子面前争些面子便行了!”
安庆说的极为自然。
这在她看来理所当然便应当是如此,她比她的赛,江舒宁继续读她的书,两者互不耽误。
她看得出来,江舒宁天资聪慧,学习理解都要胜自己一筹,虽说是名义上的伴读,可却比她这个单着正经读书名头的,还要学得更好。
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何要因她而耽误呢?
“公主您说的是,我会好好努力的。”
安庆扬起温和的笑,下意识便附上了江舒宁的手,顶着江舒宁诧异的目光轻轻拍了拍。
果真如安庆料想般,手感不错。
看着那温顺柔和的杏眼,安庆回想着京师贵女圈中的人物,一个个顺过去,竟无一人比江舒宁更为出色。
“你还未及笄吧?”
“舒宁如今十四岁,再过一年便及笄了。”
江舒宁心中疑惑,不知安庆公主为何这样问她。
安庆垂着眉目,轻叹一声,“再过一年便及笄了,那我也留不了你多久”
及笄之后便会正式定亲,再然后就是成亲,江舒宁有武安侯世子那样一位竹马,将来夫婿八九不离十便是这人了。既然嫁了人,当然不能再留在皇宫了。
想到这里,安庆有些不舍地看向江舒宁,“我听母后说过,及笄后的女子至多三年内必然成婚,你将来嫁给那陆世子,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别人帮不了你的,你大可与我说,我定会帮你出气,不过看那位陆世子的模样,也不像是会欺负你的”
江舒宁哑然失声,后知后觉的唤了声公主。
安庆不解,可看着江舒宁犹豫踟蹰的模样,又生出了几分好奇。
“怎么了?”她问。
“我不会嫁给陆世子的。”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没有订亲?”
这样难得的关系,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在魏朝大多人家都会定亲的,且安庆也见过陆行谦待江舒宁的模样,若说没点什么安庆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知那算不算得上定亲”压下心中的情绪,江舒宁沉声道,“可我对陆世子并无那方面的情意,即便我及笄之后也不会作此考虑,再者,我即入宫做了您的伴读,一定会有始有终,断然不会因为我自身的事情而耽误了此事。”
安庆一愣,却极快的捕捉到了江舒宁的意思。
她不想嫁给武安侯世子?她与武安侯世子并未定亲?
可安庆记得那日母后与她说过的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