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喜一脸无言的看着妹夫:“你进翰林还不到一年?”
吴惟安点头:“是。”
纪明喜很无奈,这种无奈,就像当初他妹妹突然间说要嫁人一般:“你觉得,圣上会同意吗?”
吴惟安一笑:“我心意已表,圣上如何,我都听从。”
纪明喜想劝,但想了想,这妹夫似乎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和他那妹妹一样,主意大得很。
算了,反正他就传个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行罢。”
第二日一早,在翰林院的吴惟安被召进了御书房。
他朝圣上跪拜之后,高高在上的皇帝开了口:“听明喜说,你要当青州知州?”
吴惟安脸色真诚,声音掷地有声:“禀圣上,是!”
圣上笑了下:“你可知这青州是何地?”
青州知州请辞的前因后果,朝中都传遍了,吴惟安说了下原因,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热血道:“微臣愿以身报国,为圣上解忧!”
皇帝扫了他一眼,脸上带点笑:“到底是年轻人,挺有锐气。可你进翰林不到一年,如今是正七品的编修,而青州知州,朕记得是正五品。你要如何说服朕,让朕破例为你连升两品?”
吴惟安愣了愣,他一脸诚实:“禀圣上,微臣未曾想过此事。不过圣上,臣愿意当正七品的青州知州!”
如今大瑜朝的官职,特别是地方官职的品级,相对有些复杂。
根据州的不同,知州的官位品级也不同。
像青州,作为最富庶的州,知州便是正五品。而大瑜最偏远穷苦的州,便是沙州,知州是正七品。其他不上不下的州,是正六品。
而州的品级,也不是就一成不变的。
总之,一切都由圣上说了算。
先前,就发生过是正五品的州地,但知州因为相对比较年轻,圣上只给了正六品的官职。
纪明喜低调地站在一旁,闻言朝吴惟安看了一眼,而后又收回视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妹夫的话,他带到了。之后的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倒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站出来为吴惟安说了话。
近月来,大学士是越来越喜欢这吴惟安了,大学士经常进出御书房,更是时常在圣上面前吹耳边风。
这样的好人才,大学士当然是希望对方能留在翰林院做事。
可大学士也知道,对吴惟安最好的方式,便是早日出去干出一番事业。
大学士向来爱才,他道:“陛下,惟安确实不错。”
皇帝笑了下,颇为无奈:“你又来了。”他对吴惟安道,“你得多谢谢大学士,他整日在朕面前提起你。”
吴惟安当即就朝大学士一拜。
皇帝沉吟片刻:“这样罢,青州不适合你,朕心目中已有人选。”
吴惟安面上微愣。但他内心却没太大波澜,因这个结果,他早猜到。
青州这么重要的地位,皇帝不会放心让他去。
但皇帝,也一定会如愿,将他调离上京城。
在上京城中,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
连皇帝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皇帝揉了揉眉间,道:“凉州罢。”
他没问吴惟安本人意见,看向纪明喜:“明喜,传朕旨意,提拔凉州知州为刑部员外郎。”
话音落后,皇帝便离开了御书房。离去之前,他瞥了匍匐在地的吴惟安一眼。
众人忙跪送:“微臣恭送陛下。”
晚间,吴惟安回家用膳。
纪云汐问道:“听说陛下给你定了凉州知州?”
吴惟安颔首,给纪云汐夹了块排骨,而后又给自己夹了块,轻笑,但笑容只浮于浅表:“倒是挺出乎我意料。”
那火翎鸟尾花长于幽州幽山。
而青州,便位于幽州旁边。
不过吴惟安虽说想当青州知州,但他猜到圣上必定不可能让他如愿。
在吴惟安的猜测中,圣上会让他去沙州。
沙州偏僻穷困,民风彪悍,且不服朝廷官员。
可以说,朝中官员,最不愿意便是去沙州当官,那可真是苦不堪言。
吴惟安本都已做好了去沙州的心理准备:“我没想到,会是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