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然点点头,当作道别,离开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连跑两步追了上去。
“阮然,”裴深看了看周围没有工作人员,快速而小声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会这么快选择结婚,还是和沈浮声那样的人。但是,如果他对你有任何不利,或者是你感到被胁迫的话,告诉我,我现在起码还能——”
“裴深。”阮然打断了他。
裴深猛地停住话头。
阮然转过身,抬起那双形状漂亮的瑞凤眼。她客客气气地微笑着,表情却是一种礼貌的疏离。
“谢谢你的关心。但——沈浮声很好,我和他的关系也很好,还请不要做无关的揣测。”
裴深怔住了。
而阮然又冲他点了一下头,略微欠身便从后台通道离开了。
他们刚才说话的地方离门口不远,冉冉刚出门,一转身,直直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阮然:“……你怎么来了?”
阮然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方才塔利门口的距离,以她刚刚的音量,沈浮声能听到那段话,也不是不可能。
“……”
虽然没说他什么坏话,但为什么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而沈浮声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懒洋洋地说:“我要是不来,再过两天站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我。”
“……”
阮然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也没为自己辩驳,转身往前走。
“不过。”沈浮声跟上阮然的时候,转过头瞥了一眼在走廊里还愣着的裴深,眼神中带一丝冷冽的寒意。
再转过头,他的表情又变得闲散而随意:“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之喜,阮然,悟性很高么。我这感情指数的年终考核有望啊。”
沈浮声下午还有合作要谈,接了阮然之后,同她一起吃了顿简餐。
席间,阮然思虑再三,对沈浮声说了声:“谢谢。”
沈浮声看她一眼。
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阴阳怪气。阮然连忙解释道:“我听陈庆哥说了季楚楚的那些事,还有舆论控制,都是你帮忙做的。”
“噢,”沈浮声缓缓地说,“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写着为你控制舆论,现在倒还成我的功劳了。”
“那你出道到现在,演的那么多电影,拿的那么多资源,是不是都要挨个跟我道一次谢?”
阮然:“……”
沈浮声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靠到椅子上:“要不这样,我下午把会给推了,就听你讲,你看时间来得及吗?”
阮然:“……行了,我不说了。”
沈浮声轻笑了一声,才又重新拿起筷子,没忘记又补一句:“上一秒当着别人的面还能说跟我关系好,下一秒又客客气气的,恨不得什么都谢一遍。阮然,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矛盾呢?”
阮然连忙打断他:“……总之,你要是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告诉我。”
沈浮声顿了两秒,眼神带有思索,似乎是觉得这个提议很具吸引力。
然而他没有立刻提出要求,只是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
同沈浮声吃完饭,阮然按照之前的约定,抵达了晨雾舞团。
晨雾舞团在城郊的一个别墅中租用了一块长期的练习场地。有紧急的比赛或演出要准备时,舞团的成员们会直接住在别墅中,夜以继日地排练。
现任的舞团负责人及总经理江意珊。专门抽出时间接待了她。
江意珊身穿职业西装裙,语气谈吐都颇有气质,她站在舞团的门口等着阮然,看见她之后,便打起招呼。
“然然现在是大红人了,”江意珊也关注了从昨晚到今天的爆炸新闻,笑着调侃道,“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江意珊是母亲当年的学生,但他的年纪比阮然的母亲并没有小太多,因此在阮然面前更像一个长辈。
阮然笑了笑:“有些突然,只领了证,也没办婚礼,就没通知您。”
江意珊看了看阮然:“没有怪你,你自己高兴就好,别让自己受着委屈。”
阮然“嗯”了一声。
两人往别墅里走着,别墅挺旧了,外层涂着砖红色,像是乡村那种还会冒着炊烟的小屋,很有生活气息。
阮然还小的时候,随着母亲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后来母亲生病便把舞团转让给了江意珊,两个人也离开了这里。
多年不见,现在看来,还有一丝亲切感。
“应你的要求,你的身份我没跟她们说,”江意珊说,“你就放心跟她们排,她们人都挺不错的,就是团长性子直了些,要是有时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心上,她不针对谁。”
阮然应下了,江意珊又说:
“最近团里面在准备年末的演出,不过都是群舞,不过,团里还在准备一个法国的舞蹈比赛,拍视频投稿那种,你感兴趣也可以尝试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就来告诉我。”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排练室的门口。隔着门,阮然就已经听到里面排练的声音。熟悉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阮然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排练舞蹈的每个下午,汗水滴落在深绿色的地垫上,又很快消失。